闲适娱乐的独得之'趣'袁宏道小品文美学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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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12月JournalofSichuan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Dec,2007闲适娱乐的独得之“趣”—袁宏道小品文美学探讨曹嘉丽作者介绍：曹嘉丽，女，四川师范大学文理学院文学与传播学系教师。（四川师范大学文理学院，四川成都610110）摘要：本文以袁宏道的小品文为研究对象，讨论袁宏道小品文独特的美学特点——讲究和追求文章的“独得之趣”。其中既有雅俗共赏的自然山水之趣、独抒性灵的诗文创作之趣、从容超拔的艺术意

2、境之趣，又有闲适雅致的生活娱乐之趣，以及复杂生动的人格性情之趣。尽管“趣”在袁宏道小品文中显现出丰富多彩的面貌，但这些复杂纷呈的表象的核心，却是袁宏道自由闲适的美学思想——真性真情的审美主张、娱人自娱的审美追求、雅俗共赏的审美趣味、情景交融的审美体验以及独特自我的审美判断等等。袁宏道开启了晚明小品文娱乐休闲的独特文化品格，这种品格因为特定社会背景下士林文化与市民文化的融合而呈现出独特的审美复调。关键词：袁宏道小品文；“趣”；娱乐休闲；文化品格169曹嘉丽闲适娱乐的独得之“趣”—袁宏道小品文美学探讨一

3、袁氏之趣的含义与特征袁宏道是明代著名文学流派公安派的领军人物。其文艺主张“性灵说”长期以来颇有争议，各种论著大都围绕公安派文论的功过是非立论，而忽略了袁宏道著作中独具特色的小品文。文章的审美趣味和美学风格所彰显出的文化品格和精神特征在中国古代散文中呈现出意味深长的一抹异彩。就袁宏道小品文来说，“趣”是其艺术精神和审美品格的核心所在，也是袁宏道小品文的美学特质。要对其小品文进行美学解读，首先必须厘清袁氏之“趣”的含义与特征。在《叙陈正甫会心集》①中袁宏道就自己的理解对“趣”作了较为详尽的阐释，他说：“

4、世人所难得者唯趣。趣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1]这就表明趣是一种不能明言而只能心领神会的东西，是自然流露的个性，是独具特色的风格。这与历代文论中的“趣”有着较大的区别。“趣”作为一个诗学范畴是在六朝时开始被人们经常使用的。从六朝到袁氏所处的明代，历代文论家所论及之“趣”总结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意思：一、意旨主题。钟嵘《诗品》多用“趣”来评价诗人及其作品。其中评阮步兵咏怀诗：“颇多感慨之词，厥旨渊放，归趣难求。”[2]在这里趣与旨对称出现明显具有相

5、同或相近意义。刘勰《文心雕龙·练字》篇中转述曹植的话说：“扬马之作，趣幽旨深，读者非师传不能析其辞，非博学不能综其理。”[3]则更为明显地表达了趣旨一体之义。二、个性才情与风格特征。从六朝到晚明有关“趣”的阐述中，我们可以看到“趣”更多的是对作家作品从内容（主旨）到形式（风格）的评判，而对审美趣味的探讨在严羽和汤显祖那里也仅仅是初露端倪。在袁宏道这里，“趣”才真正成为一种融合了创作主体才华情性、欲望追求又映射了自然万物、世间百态的审美风貌。袁宏道在前人的基础上赋予了“趣”新的内涵：第一，“趣”的自然

6、性。169曹嘉丽闲适娱乐的独得之“趣”—袁宏道小品文美学探讨袁宏道说：“夫趣得之自然者深，得之学问者浅。”陆云龙在评中郎文时说：“自然二字，趣之根基”，“真率则性灵现，性灵现则趣生” ，可见“趣”由自然而来，是自由“性灵”的真实体现，是人的一种本然特质，是由“性灵”所散发出来的感染力。它与生俱来，是上天赋予人的自然本色。第二，“趣”的多样性和丰富性。袁宏道强调“代有升降，而法不相沿，各极其变，各穷其趣” ，也就是诗文无论在内容和形式上都要表现出独特的审美情趣，同时这样的情趣又不是单一的、静止的，而具

7、有多元化的特点。第三，“趣”的娱乐性。个性解放的思潮使得晚明士人敢于大胆表达和满足自己的欲望。袁宏道这样表述人生“真乐”：“目极世间之色，耳极世间之声，身极世间之鲜，口极世间之谭” ，无论是游山玩水、烹茶煮酒还是纵情声色、歌舞升平，“趣”都已经具有了相当丰富的娱乐特征和休闲含义。这也是袁宏道为“趣”这一命题增添的最为崭新也最加前卫的内涵。二袁氏之“趣”的具体体现1.雅俗共赏的自然之趣——俗游与雅游。明代经济发达、交通发展，为人们出行旅游提供了方便。不但文人墨客喜爱游山玩水、逍遥世外，就是一般的百姓也

8、把郊游当成一种休闲娱乐的方式。这反映在袁宏道的小品文中，就是不但在数量上占据了大量的篇幅，而且在艺术性和审美性上也达到了很高水平的游记。这些游记不是简单地描写自然风光和游历经过，而是将作者心灵的情绪、感受融入其中，自然而巧妙地成为一篇篇情景交融、引人遐思的艺术作品。袁宏道的出游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俗游，即为了放松心情，享受闲适时光的近郊之游。在这一部分的游记里，可以看到袁宏道与朋友结伴而行的游兴，比如《满井游记》、《游高粱桥记》、《虎丘》、《西湖》等篇章都因为这种闲适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