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新文学的源流》附录管窥周作人学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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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中国新文学的源流》附录管窥周作人学术观内容摘要：本文从《中国新文学的源流》一书的附录文章《论八股文》出发，对周作人的学术观加以管窥，探寻周作人的一种特定学术理念深入分析批判对象，并阐述这种理念对当今中国学术界的意义。关键词：周作人《中国新文学的源流》学术观职称论文作者简介：妥佳宁，内蒙古科技大学文法学院中文系教师，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及20世纪中国文学思潮。1932年2月15日至4月28日，周作人应沈兼士之约，先后八次前往辅仁大学演讲，演讲稿经修订编印为《中国新文学的源流》一书。此书与胡适的《白话文学史》，分别从不同的角度为中国新文学

2、寻找源头[1]。周作人《中国新文学的源流》是中国现代文学学术史上一部具有开创性意义的著作，许多研究者都注意到了周作人此书的重要价值。其中罗岗的《写史偏多言外意从周作人〈中国新文学的源流〉看中国现代文学观念的建构》[2]着眼点在于文学的现代观念之建构；而骆玉明的《古典与现代之间胡适、周作人对中国新文学源流的回溯及其中的问题》[3]则对比分析了周作人与胡适对中国现代文学源头的不同回溯。其它角度的研究还有不少[4]，这里不再一一详述。然而到目前为止，尚未有学者专门针对该书的附录作过详细研究。《中国新文学的源流》一书共有两篇附录，附录一《论八股文》是

3、周作人此前的一篇论文，原刊于1930年5月19日《骆驼草》，经周作人同意，《中国新文学的源流》编印时，附载于书后[5]。附录二《沈启无选辑近代散文钞目录》，是沈启无编选的《近代散文钞》一书所选明清散文篇目名称，属资料性文献。《论八股文》与《中国新文学的源流》全书中第三讲清代文学的反动（上）八股文有着非常重要的互证关系。且该文原本就独立成篇，可从这一附录中对周作人治学的一些观念做出管窥。故笔者欲以此为切入点，来做一点针对周作人学术观念的研究。在《论八股文》中，周作人首先对大学中文学科教育提出两项主张：一是使用现代科学的眼光，重新阐释被五四新文化

4、运动废弃的儒学旧经（例如《易》、《诗》、《书》[6]），从社会人类学意义上研究其产生发展的本相。二是深入研究八股文，主张除在文学史大纲上公平地讲过之外，在本科二三年应礼聘专家讲授八股文，每周至少二小时，定为必修科，凡此课考试不及格者不得毕业。[7]在五四新文化运动成功了十几年之后，更是在科举制已经正式废止二十七年、八股文在科举中废止整整三十年之后[8]，周作人这位新文化领袖居然提倡大学里研究八股文，自然被当作是讽刺的玩笑话，但周作人确是十二分诚实的提议，并且蕴含深意。周作人认为五四新文学在一定意义上是对清代流行的八股文的一种反动。想要明白新文

5、学运动的意义而不先了解八股是什么东西，那犹如不知道清朝历史的人想懂辛亥革命的意义，完全是不可能的了。[9]这里其实体现了周作人的一种学术观念。想要真正深入的研究一个事物、一个时代，必须首先对其所否定、所代替的前一个事物、前一个时代有充分的认识。五四新文化有着激进的反传统立场，八股文当时尤被看作糟粕中的糟粕，成为被批判被否定的对象。周作人身为北大教授，也是最早开始讲授新文学、治新文学史的学者（其它还有朱自清、王哲甫等人）之一，不仅能够对其所批判的对象（八股文）有公正的文学史评价，而且能够深入地分析被批判对象有何价值。这里所体现的不仅是宽容的态度

6、，而且是严谨的治学观念。一个被否定的事物即使有再多不合理因素，它能在历史上存在必定有其内在原因，而这原因中也必定蕴含了这一被否定事物所曾有的存在价值。周作人就在这种治学理念下分析了八股文的流行，除了依赖科举制之外，还因其本身的特性。八股文体现了中国长期专制下养成的奴性，文人常常不能讲自己心中的话（言志），而往往要代圣贤立言、赋得，也就是奉命说话。周作人发现，除了作为国民劣根性的奴性，八股文还隐含着中国人另一重民族性格酷好音乐。中国的诗词歌赋、骈文、戏曲，无不有着深厚的音乐性（韵律感）。作八股文，更是依着上句的气势推演出下句的调子，填上适宜的平

7、仄字便算上好。而老夫子们把那些即便不通的八股文颠头摇腿地吟诵起来，就仿佛置身戏园和着管弦吟诵曲词儿一般陶醉。周作人指出，这其实是麻醉在音乐中。他还敏锐地发现，这种陶醉的快感从某种角度上说，与抽大烟带来的麻醉般的快乐有着某种相通之处。周作人从八股文里分析出中国人对音乐的沉醉和奴性的作文习惯，正是要反省现代人的文章中是否还遗留着土八股的因素，是否有套上洋装的洋八股存在。这才能从根本上防止八股文的精神继续流传。但周作人并不只是分析八股文的不良特性，还充分肯定了八股文不但是集合古今骈散的菁华，凡是从汉字特别性质演出的一切奥妙的游艺也都包括在内。[10

8、]汉字有偏旁、有平仄，演化出意、音、形三种不同方面的对仗关系，这是连日韩文字[11]都无的特性（西洋文字更没有）。中国才可能有律诗骈文的文学形式，甚至灯谜诗钟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