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土日书与楚地的疾病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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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土日书与楚地的疾病占卜提要：本文除了胪列传世《史记·龟策列传》中的疾病占卜内容之外，还将楚地出土的秦、楚日书中的疾病占卜方法、原则加以排列分析，认为东周至汉初在南方楚地曾流行过龟、蓍、五行（包括方位、颜色、材质等）、建除、星辰、人日等多种病占方法。进而检验包山和望山楚简中的疾病占卜记录，发现其中应用了好几种日书的占卜方法，这说明楚人在同一天延请多个占卜者同时进行占卜时，除了龟占、蓍占之外，日占者也是其中之一。由此对日书的出现要晚于卜筮祭祷简的说法有所修正。关键词：疾病占卜楚地日书一利用占卜来预测疾病，是中国上古时期的常见礼俗，在甲骨文中已屡有所见。而

2、在以巫鬼淫祀著称的楚地则更不待言，《左传·哀公六年》载，“楚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并且派使者“问诸周太史”。史掌卜筮之吉凶兆卦，楚昭王生病后请周之太史来为其卜祟，卜得祟源为黄河之神，楚昭王虽然最终以“三代命祀，祭不过望”为由，拒绝祭祀方外之神，但楚人染疾时求诸史卜的习惯是确信无疑的。疾病占卜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卜定病祟的源头，古人认为疾病为鬼神作祟所致，但对于每次具体的病患究竟系何种鬼神作祟，则需要具体的卜解，此即所谓“卜筮求崇”[１]。二是占卜患者是否可以治愈，卜定其痊愈之期或死亡之期。这就是来自楚地的卜筮圣手司马季主所说的“病者或以愈，且死或

3、以生，患或以免”[２]。楚人究竟有哪些进行疾病占卜的方法，目前尚不得其详，所幸《史记·龟策列传》略有所述。《龟策列传》为褚少孙所补，其内容历来备受攻讦，正如《史记索隐》所讥：“所取太卜杂占卦体及命兆之辞，义芜，辞重沓，殆无足采。”然而，褚少孙为西汉元、成帝（一说宣帝）时人，距司马迁去世不久，又长居沛地，深受流衍其时的楚文化影响，多少为今天保存了当时南方楚地占卜的部分信息。据《史记·龟策列传》，当时用神龟占卜疾病求祟（“卜病祟者”）时的祝辞是：今病有祟，无呈；无祟，有呈。兆有中，祟有内；外，祟有外。意谓：如果此病是由祟所致，龟兆则无所表现（“无呈”）；如

4、果不是由祟所致，则龟兆要有所表现（“有呈”）。如果病祟在家内，则其卜兆在内侧；如果病祟在家外，则卜兆在外侧。在用神龟占卜疾病之轻重或病人之死活时，其祝辞是：今某病困。死，首上开，内外交骇，身节折；不死，首仰足肣。据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所引，“骇”当作“駮”（交叉）。该祝辞大意是：今某病重，如果他将死于此病，则龟兆之头向上展开，内外相交，身子按节折回；如果不死于此病，则兆纹便仰起头，敛起（“肣”）脚。有关病卜的术语和兆象，如“呈兆”“柱彻”“横吉”“榆仰”“狐貉”等等，十分复杂，历代皆不能得其通释，这也不是本文所要解决的问题。现只将《龟策列传》中有关

5、病卜的条目用表格略加胪列，以展示当时病卜之复杂：命象卜兆的解释疾病程度横吉安病甚者，一日不死；不甚者卜日瘳，不死。Ｂ、Ｄ呈兆病者不死Ｃ柱彻病，不死Ｃ首仰足肣，有内无外病甚，不死Ｃ首仰足肣，有内[外]无外[内]病甚，不死Ｃ呈兆，首仰足肣病，不死Ｃ呈兆，首仰足开病笃，死Ｃ首仰足肣病，不死Ｃ首仰足开，有内病者死Ｂ横吉，内外自桥毋瘳，死Ｂ横吉，内外自吉病者死Ｂ渔人病者甚，不死Ｃ首仰足肣，内高外下病者甚，不死Ｃ横吉，上有仰，下有柱病，久不死Ｃ横吉，榆仰病，不死Ｃ横吉，下有柱病甚不环，有瘳无死Ｄ载所病环，有瘳无死Ｄ根格病者不死Ｃ首仰足肣，外高内下病久死Ｂ外高内下病

6、，不死，有祟Ｃ头见足发，有内外相应病者起Ｄ呈兆，首仰足开病甚，死Ｂ呈兆，首仰足开，外高内下病，不死，有外祟Ｃ首仰足肣，身折，内外相应病甚，不死Ｃ内格外垂病者死Ｂ横吉，内外相应，自桥，榆仰上柱，足肣病甚，不死Ｃ头仰足肣，内外自垂忧病者，甚，不死Ｃ横吉，下有柱病者过一日毋瘳，死Ｄ、Ａ横吉，内外自举病者久不死Ｃ内高外下，疾轻足发病者有瘳Ｄ外格病者死Ｂ内自举，外来正足发病者久不死Ｃ横吉，上柱，外内自举，足肣病，不死Ｃ横吉，上柱，外内自举，柱足以作病死，环起Ｂ此挺诈有外病不死，数起Ｃ此挺诈有内病不死，数起Ｃ此挺诈，内外自举病，不死Ｃ此狐貉病死，难起Ｂ此狐彻病者死

7、Ｂ此首俯足肣，身节折病者死Ｂ此挺，内外自垂病不死，难起Ｃ此横吉，榆仰，首俯病难起，不死Ｃ此横吉，上柱，载正，身节折，内外自举卜日不死，其一日乃死。Ａ此横吉，上柱，足肣，内自举，外自垂卜日不死，其一日乃死。Ａ首俯足诈，有外无内病者占龟未已，急死；卜轻失大，一日不死Ａ由上表可以看出，对龟兆所显示的疾病情况，存在着四种程度不同的解释：Ａ，立即死亡，最严重的是“病者占龟未已，急死”，其次，或占卜的次日即死，或过一日不瘳即死；Ｂ，不可治愈而死，但延时稍长，一般没有具体的死期，简称“死”，或“病笃”、“病甚”、“毋瘳”而死，或称“病久死”；Ｃ，久病甚至病笃、病甚，

8、然而明确地表示不会因此而至于死亡，称为“不起”、“难起”，或称“数起”；Ｄ，疾病得以治愈，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