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价值”概念再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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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内在价值”概念再检讨环境伦理中人类中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之争纠缠于是否承认非人自然物具有内在价值，但“内在价值”概念深深地依赖于个体主义的思想框架，源于笛卡尔和康德的哲学。个体主义预设个人具有独立于他人的自主性，因而具有内在价值。其实，个人的自主性依赖于理性，但个人理性总是在特定的生活共同体或文化共同体中生成的，脱离了生活共同体个人就无从形成其理性。个人只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和自主性。个人价值取决于个人对他人和共同体的作用（既包括积极的也包括消极的）。关于非人动植物也有内在价值的论证是难以自圆其说的。人类中

2、心主义的要害在于相信人类理性或科学的进步将日益穷尽自然的一切奥秘，相信技术的进步将保证人类能随心所欲地制造物品、改造环境。纠正这一致命错误才是摆脱现代文明之危机的关键。　　关键词内在价值自主性理性　　B82-02　　A　　1007-1539（2012）05-0016-05　　人类中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之间的辩论聚焦于是否承认非人自然物具有内在价值（intrin-sicvalue）。人类中心主义者认为，只有人才有内在价值，非人自然物没有内在价值，而非人类中心主义者则着力论证非人自然物也具有内在价值。于是，“

3、内在价值”成了双方论辩的关键词。其实，“内在价值”是个典型的现代性概念，其定义深深地依赖于个体主义思想框架。如果把此一概念当作不可回避的关键词，我们对现代性的反思就达不到应有的深度，就没有触及人类中心主义的要害。本文将检讨这一概念。　　一　　“内在价值”的定义依赖于“主体”、“主体性”和“自主性”这三个概念。主体就是自主、自足或独立不倚的存在者，内在价值就是主体仅因自身所是而具有的价值。　　笛卡尔为现代主体论奠定了认识论基础。笛卡尔企图以怀疑一切的方法去审视一切成见，以便为人类知识奠定绝对确定的基础。他说：

4、一切可怀疑的东西都可被设想为假的，“我们确实可以假设没有上帝，没有天堂，没有物质体；甚至设想我们自己没有手或脚，简言之，没有身体；但我们不能因此而设想，正思考这些东西的我们是虚无：对我们来讲，相信恰在思考的时刻不存在思考者是矛盾的。所以，我思故我在（原文是斜体）这一知识是任何一个按正确顺序进行哲思的人所能获得并表述的第一条且最确定的知识”。由此，笛卡尔严格区分了灵魂和身体，或心灵与身体。现代哲学的主客二分便源于此。笛卡尔认为，在思考我们可能是什么时，我们可清楚地觉知，广延，或形状，或局部运动（或任何只能归属

5、于身体的类似的东西）都不属于我们的本性，只有思维能力才属于我们的本性，我们在知道任何物质事物之前，就比知道任何物质事物更确定地知道了这一点；因为我们在业已觉知这一点（即思维）的情况下仍怀疑其他。具有思维能力就是人的本质。主体就是具有思维能力的自我。笛卡尔指出，没有什么属性或品质是归属于虚无的，所以每当我们觉知某种属性或品质时，我们必然会发现它们所归属的事物或实体；我们在同一个事物或实体中觉知的属性或品质越多，我们对该事物或实体的认知就越清楚。显而易见，我们在我们的心灵中觉知的属性或品质多于在任何其他事物中所

6、觉知的；因为绝对没有任何事物能使我们在认知不同于我们心灵的事物时不使我们对心灵自身的认识更加确定。例如，如果我根据我触摸或看见地球的事实而判断地球存在，由这一事实，我必须进一步相信我的心灵的存在。因为我也可以判断，即使地球不存在我也触摸着地球；但不可能是这样的：我做这个判断，而做此判断的心灵却不存在。可见，我的心灵是自主的、自足的、独立不倚的。这就是主体。换言之，唯具有心灵的存在者才是主体，没有心灵的存在者都不是主体，而是客体。万物（包括大地或地球）的存在皆依赖于心灵的存在。　　主体是价值的源泉。主体仅因其

7、自身存在（或自身所是）而具有的价值就是内在价值。客体对于主体的有用性（包括让主体感到愉悦）就是其工具价值。我们可直接在现代性思想的集大成者——康德那儿找到“内在价值”概念的根源。　　康德说：“理性自然与自然中其他事物的区别在于，他为自身设定目的。……此处的目的一定不能被设想为被引起的目的，而要被设想为独立存在的（原文为斜体，以下引文同）目的。”康德所说的理性自然即理性存在者，也就是笛卡尔所说的具有思维能力或环境伦理中人类中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之争纠缠于是否承认非人自然物具有内在价值，但“内在价值”概念深深

8、地依赖于个体主义的思想框架，源于笛卡尔和康德的哲学。个体主义预设个人具有独立于他人的自主性，因而具有内在价值。其实，个人的自主性依赖于理性，但个人理性总是在特定的生活共同体或文化共同体中生成的，脱离了生活共同体个人就无从形成其理性。个人只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和自主性。个人价值取决于个人对他人和共同体的作用（既包括积极的也包括消极的）。关于非人动植物也有内在价值的论证是难以自圆其说的。人类中心主义的要害在于相信人类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