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传》现代解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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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儒林外传》的现代解读（上）主讲人：李汉秋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前言：文化的类型各位，我讲的是《儒林外史》的现代启迪，这对我们有哪一些启发呢？《儒林外史》这部书可以说是一部文化小说。一、《儒林外传》的成就大家都知道文化有三个层面，最表层的层面是物态文化，也叫器物文化，比如说麦克风。深入一层是制度文化层，如科举制度、官吏制度、教育制度。再深入一层就到精神文化层，如人的心理素质、心理结构，人性。精神文化层是最稳定的，俗言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深入到人心，人性的这部分是比较稳定的。伟大的作品往往都是因为能够深入到人心，人性，写出人性的一些带恒久性的东西，所以它

2、不仅是在当时有生命力，而且在经历过多少年代，还有生命力，如《红楼梦》、《战争与和平》，这些作品深入到人性的深层，隔了几百年看起来还能震撼我们，还能引起我们的共鸣。《儒林外史》无异于器物文化层，但是它也不停留在制度文化层，过去我们讲的《儒林外史》是批判科举制度，那是在制度文化层面，觉得它已经很高。当我们要破坏一个旧制度，而建设一个新制度的时候，能够触及到制度文化层面，这就是很深刻了，但是从历史发展的长河看，某一种制度的存在毕竟还是短暂的。《儒林外史》最成功的地方是写到了心态，写到文士的心态，深入到精神文化领域，把那些知识分子，文人的精神层面的东西表现得活灵活现。清末的时候，有的读

3、者说慎勿读《儒林外史》，读了《儒林外史》后，会觉得到处都是《儒林外史》，都是《儒林外史》的人物。我们著名的小说家张天翼先生，看了《儒林外史》就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儒林外史》里的人物，究竟哪一个人是《儒林外史》里的人物，哪一个是7身边的朋友都分不清了，他当时读起来还是觉得《儒林外史》就在眼前。吴祖湘先生对何满子说，《儒林外史》里面除了写知识青年下放、反右之外，其它的知识分子都写到了，他也觉得《儒林外史》就是自己身边的人物。《儒林外史》所写的、解剖的那种心态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感觉似曾相识，或者都感觉到我们身边都还继续存在，这就是精神领域。精神现象是很长久的，可以超越一定的时空，在

4、这方面有突破是《儒林外史》取得的最大的成就，它在探索精神，它不仅探索精神的问题在哪里？而且探索精神怎么解放，怎么安顿？二、《儒林外传》的三个层次所以我今天就讲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就是势利等级，扭曲精神。今天讲的第一个题目就是势利，等级扭曲精神，这个着重讲胡屠户。第二个层次的讲精神解放，势利等级把人精神扭曲了，精神怎么解放，精神解放，挣脱缰锁，名缰利锁，挣脱缰锁，那部分主要讲杜少卿。第三个部分讲精神安顿，解放以后精神安顿，寻求家园，我们现在讲精神家园。精神安顿，寻求家园，主要讲《儒林外史》里面的虞博士，讲三个层面，三个人物。三、势利等级扭曲精神现在我们讲第一个问题，第一个层面，势

5、利等级扭曲精神。（一）喜剧元素《儒林外史》对势利，势就是权势的势，利就是财利的利，利益的利，势利也就是权势、财利。所以我们古人概括得非常好，现在讲权钱交易，主要的一个权一个钱，也就是一个势一个利。我觉得势利这个词汇非常准确地概括了这两个权势，一个财利。《儒林外史》对这个势利准确概括，中国人特别恨势利眼，吴敬梓对此也是疾恶如仇。范进中举中间大家注意的是范进，其实写得最成功，更容易为大家传开做一种精神典型的是胡屠户中古月胡，杀猪的屠户，胡屠户是非常成功的形象。从喜剧艺术层面来说，他是滑稽的典型。喜剧有几种类型，其中一种是滑稽，很滑稽，胡屠户是一种滑稽的喜剧典型。7从精神气质层面来看

6、，他是势利的典型。如果说阿Q是精神胜利法的一个精神概括，那么胡屠户就是势利的一个精神概括，势利这种精神现象的一种概括，一个典型。在范进中举前后他对这个女婿的态度，陡然发生了180度的大变化，叫前倨后恭。范进中举之前他很倨，倨就是单人旁一个居，居民委员会那个居。单人旁加居，倨就是很倨傲，非常的傲慢。后恭，范进中举以后他非常的恭敬，我们古人就概括这种现象叫前倨后恭。前后态度尖锐的不和谐，大家知道喜剧，笑是产生于不和谐，前后尖锐的鲜明的不和谐就产生笑，产生了滑稽，而这个前倨后恭也恰是最能够凸现势利嘴脸的一个聚焦点。这个人势利，势利眼，从前倨后恭鲜明对比最容易凸现，所以吴敬梓就抓住这个

7、喜剧人物，性格里面不和谐的特征，当场尖锐地撕破给人看，他这个前倨后恭，我们举几个例子，范进中举前他骂范进：“人家中过举的，像这个县城里面的两个举人，一个张府，一个周府。张府，周府上的姥爷都是方面大耳，很有福气的，像你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泡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骂他女婿，他女婿进了秀才了，想去考举人。作为老丈人胡屠户就骂他：“你看你这个人想去，我们县城里两个举人，张府，周府老爷张府，周府那两个老爷都是方面大耳，你尖嘴猴腮。”这举凡轻蔑人一般地说你拿个镜子照照，什么相儿，你拿个镜子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