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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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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精英文学视野中的抗战——反法西斯题材创作 历史是否正如多棱镜一样,具有变幻莫测的多种潜在话语的可能?80年代中期以来,取自近现代历史时段的作品源源不绝,这与其说是文学对历史的好感,不如说是文学向历史讨要话语权力的一种方式。因为从精英作家的创作实绩来看,他们的兴趣似乎并不在于历史本身的钩沉索隐,而是立足于当代性的要求来表达重新书写历史的欲望。以眼下“抗战反法西斯题材”的文学创作而论,作为一个世界性的文学事件,它曾蕴生了多少优秀佳作,以至成为超越国界、超越民族的永恒话题。但随着人们对“二战”历史认识和理解的不断深化,近年来这类题材又成为许多精英作家关注的热
2、点,在选材立意、价值取向、审美形态诸方面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一、世界格局与文学传统中的当代中国写作 也许我们宁愿拒绝今天这种文学的辉煌,而不愿人类拥有昨天曾经历过那场可怕的“文学之源”。在人类的整个发展过程中,战争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符号系统,它保存了人类求生存发展过程中人的本质异化和分裂的种种非常表现形式。战争无情地毁灭了“人”的价值与创造,以肆无忌惮的暴力形式颠覆着我们曾经坚定不移地恪守着的正义、公理、和平等价值信条。“二战”无疑是一个极致。它像一个巨大的“震源”,以其强烈的冲击波影响到整个人类。彼时和此时,“法西斯主义”的浓重阴影还不时地出
3、现在我们的上空。相应地在文学领域,对于这场战争的残暴性与荒诞性的追问与反思,对于战争状态下人的精神价值、人的生存处境的关注,就很自然地成为世界反法西斯文学共通的主题模式。 “战争与人”有着天然的联系。它既是人类实现自身目的的一种途径,也是人类捍卫自己生存权利的一种手段。就其本身而言,它既在创造着人,同时也在毁灭着人。所以,“战争与人”的矛盾实质上是任何战争文学都会面临的两难选择。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场侵略与反侵略、法西斯主义与反法西斯主义激烈斗争的民族矛盾,它直接关涉到反法西斯斗争的许多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因此,作为一种战争文学,无论从历史还是从逻辑角度
4、上讲,世界反法西斯文学必然要共同经历一个英雄主义与爱国主义的“颂歌”时代。“正义”与“非正义”的战争价值观,使它的精英作家们情不自禁地站在捍卫国家民族利益的本位立场上,表现正义之战的崇高与壮美,呼唤英雄的出现,并且以强化英雄的智慧、力量与人格的完美来支撑起处于弱势民族对法西斯主义的精神抵抗。如果我们有兴趣翻读一下肖霍洛夫的《学会恨》、阿·托尔斯泰的《俄罗斯性格》、西蒙诺夫的《日日夜夜》、法捷耶夫的《青年近卫军》以及被文学史家称为苏联战争文学“第一浪潮”的诸多作品,就不难体味。另外像法国罗曼·罗兰的《欣悦的灵魂》、萨特的《自由之路》、维尔高《沉默的海》等,
5、也都颇可称道。 与上述作品相比,中国“抗战反法西斯题材”文学中的爱国主义、英雄主义情感更是深沉固厚,被强化到了极致。从建国前夕的《吕梁英雄传》(马烽、西戎)到五六十年代的枫云初纪》(孙犁)、《战斗的青春》(雪克)、《野火春风斗古城》(李英儒)、《苦菜花》、《迎春花》(冯德英),中国精英作家在对抗战历史进行“伟大叙事”的同时,都无不对我们民族在抗击日本法西斯斗争中所显示出来的伟大凝聚力与英勇的献身精神进行了讴歌,着力表现了战争对于人的超验情感的激活与净化。尤其是孙犁,更是以诗化笔墨来描绘战争的感性存在。他的小说中,成功的艺术形象似有一个基本模式:女性+普
6、通人=英雄。这里,“等号”关系之所以能够成立,主要在于他的小说文本中植入了一种超越性的精神力量,这种力量可以使柔情似水的水生嫂们变得坚毅刚强。人物形象上的张力,引发出小说的另一种内涵:战争对于人的奇异改造力量。 弘扬爱国主义与英雄主义,构成了世界反法西斯文学的第一个潮头。但是,毋庸讳言,这种表现由于过分专注于营造超验的民族精神“神话”,那就很容易忽视对战争本体、人类生存、人的本质力量的艺术思考,致使形象塑造有意无意地走向理想化和模式化,主题思想的开掘,也难以达到黑格尔所谓“高远的旨趣”尤其是“人类所共有”的人性人道的层次和境界,因而往往导致审美价值的平
7、面化和单一化。其实,战争对于人类的灾难并不单纯是毁伤肉体,更主要的还是迫害灵魂、扭曲人性。20世纪后半叶,为什么西方哲学思潮与文学思潮表现了浓厚的虚无、颓废倾向,譬如存在主义对“此在”一切价值的质疑,“黑色幽默”将整个人类视为荒诞的存在,这一切恐怕都与“二战”密切相关。可见,战争对于人类生存特别是精神生活的影响是多么的巨大而深刻! 就世界的范围来看,把“人”作为价值尺度,用人道、人性、人情来审视战争,大约始于50年代。这一历史性转换的结果,是使对战争残暴与荒诞的揭示,对人之命运的悲剧性同情必然升格为作品文本的中心,而国家和民族的精神话语则相应地退居到了
8、次要的边缘。这一点可以看作是“二战”之后的西方包括苏联反法西斯文学发展的一条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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