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_六耳猕猴_张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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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曹永/印象晚安，六耳猕猴■张楚第一次见到那个叫曹永的小伙子时，他面黄肌无课，通常上午十点才起床。记得偶尔一次，我们谈瘦，一双大眼骨碌碌乱转，貌似精明强干。他和长得到读书的话题。他说，他长这么大，只读过金庸的小颇像豪猪的虹虹都是贵州人。那是鲁院报到的第二说和余华的《活着》。他这番话让我很诧异。我那时刚天，我们随便找了个小饭馆，曹永带了瓶昂贵的贵州看过他那篇《生命薄如蝉翼》，语言简练筋道，叙事浓酒。把酒匀好，他却口口声声说不喝。他说自己的胃淡相宜，训练有素又鲜活的样子，哪里是不读书的人不好，滴酒不沾，也不能吃辣。和那个嗜辣嗜酒如命写出的？我说

2、，一个作家不读书怎么能行呢？不读书的同乡相比，曹永似乎不怎么爱吭声。当我们高谈阔的作家就是在慢性自杀啊。也许我当时说话的口吻论七荤八素时，他只是安静着听，嘴里细细地咀嚼着颇为正经，他有点惶惑地盯看着我。过了段时日我去青菜和大米，仿佛一位清心寡欲的老和尚。偶尔他会他宿舍，发现他的书桌上堆了成摞成摞的书，有古典插两句话，语速奇快，两眼暴出精光，厚厚的嘴唇欢的，有现代的，有散文，也有小说，散发着油墨香。他快地翕合，瘦削的肩胛骨则不时耸动一下。等话说说，刚买的，不过很多书看不下去。我说，慢慢看，别完，他的眼神重又暗下去，继续肃穆地咀嚼食物。急……

3、等毕业时，曹永买的书大抵是同学里最多的，上课不到一个礼拜，他就失踪了。谁也找不到。装了四五个纸箱，刘浪帮他扛着，一前一后赶往芍药同学和老师们都很焦急。后来他又出现了。原来是生居的邮局。了大病，一个人去中日友好医院住院了。作为邻居，感谢历久弥新的杀人游戏吧。感谢那些陪伴我我常去探望他一下。他的房间里是那种药片的气味。度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兄弟姐妹和侄子侄女吧。曹他热忱地给我倒水，又忙去洗水果给我吃。我仔细翻永的房间也曾经是我们“杀人”的主要战场。一张床看着他的诊断书，看到一些严重的医学名词。说实上最多的时候竟然坐上六个人。曹永通常被安排在话，

4、我都替他出了不止一身冷汗。可曹永说，没事的，床的最里侧，因为他枯瘦，占地方小，又不吸烟。可以做了一个小手术而已。他说这话时，语气清淡，似乎说，曹永是我们杀人游戏里最失败的杀人者。他喜欢只是得了一场感冒。毕业之后我偶然看到一篇关于把肥大的枕巾系在头上，像是一个偷地雷的。你说，他的报道，才晓得他身体一直断续出问题。早在几年旁人看到他大眼睛骨碌碌乱转、贼眉鼠眼的样子，能前，他就把脾脏切除了。在云南昭通医院做的手术，忍心不怀疑他吗？而且他有个习惯，游戏第一轮通常医生说，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他先把“豪猪”虹虹干掉（后来虹虹又有了个著

5、名的绰父亲听了差一点病倒，而曹永却没当一回事。到了做号“首轮红”）。所以曹永总是先被踢出局。被踢出局手术那天，心情抑郁的父亲睡倒在病床上，曹永自己的曹永并不甘心，经常挤眉弄眼地暗示他的同党，谁推着手术车进了手术室。医生到处找病人。曹永就是潜伏的警察。有时候面部表情不够用，他就索性偷说：我就是啊！我就是啊！还好，手术很成功，切除下偷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指给同党看。当然，来肿大的脾脏据说是昭通地区的医院有史以来切除免不了被火眼金睛的我们察觉后一通“暴打”。说实的第二例大的脾脏。话，他的俏皮样儿，真的宛如八九岁顽童。这个没有脾脏的人，在鲁

6、院的最初那段时光里，就是这个安静又俏皮的少年，在他的小说里，死安静得像老人。作为不称职的邻居，我们聊天的机会亡总是如影随形。《两棵姓曹的树》中，曹永对乡村生也不多。他不喝酒，不吸烟，每晚早早睡下，如果翌日活中趟不到底儿的黑暗和荒诞的人性描述让人心生16Literatures2011.11曹永/印象战栗。生活的困顿无望让兄弟间的手足情抵不过一紧张、恐惧？抑或是其他？或许，他小说里主人公独自棵核桃树。曹大树生性懦弱，对待乡村强势（村长、医面对困境（守护父亲腐烂的尸体、霍霍磨刀向仇人、生、二流子、“破鞋”）力量时只会唯唯诺诺，而对亲他无望地蹲在

7、村长家门口）时的窘迫、孤独、无望、荒爱他的人则总是抱以粗暴、蛮横、偏见和骄傲之心。凉、虚涩，和他独自面对被黑夜蚕食的群山时，是一这种懦弱和粗暴鲜明的对比，让人的灵魂显得微如样的心境？尘埃，不足疼惜。《愤怒的村庄》，则将一个普通村民去重庆和赤水社会实践时，我们一帮同学坐在的生活推入绝境。曹树根的儿子死了，他要向伤害儿大巴上，穷极无聊，就开始给同学起绰号。这种只有子的人讨个说法，在讨说法的过程中，曹永给主人公孩童时才玩的低俗把戏，让我们这些不惑之人老忍设置了很多障碍。先是村长不主持公道，曹树根连农不住“哧哧”窃笑。曹永也是积极的参与者。我们起

8、的活也不做，就到村长家门口蹲着，用曹永的话来说，绰号，大都跟动物有关。我们都觉得，任何一个人的就像尊石狮子。为了给村长送礼，曹树根把耗子般大相貌，总是多多少少能提炼出一种动物特性。比如，小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