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炳文：修订中华点校本_明史_高拱_徐阶二传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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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8年7月July,2008第4期CollectedPapersofHistoryStudiesNo14·读史札记·修订中华点校本《明史》高拱、徐阶二传随笔南炳文(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天津300071)中图分类号:K05文献标识码:E文章编号:0559-8095(2008)04-0118-07一高拱传记,世存多种,兹结合修订中华书局标点本《明史》之《高拱传》,检读其中12种,包括王世贞《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卷6《高拱》、郭正域《高文襄公拱墓志铭》、吴伯与《国朝内阁名臣事略》卷9《高文襄公状略》、徐开任《明名臣言行录》卷63《太师高文襄公拱》、过庭训《本朝分省人物考》卷87《高拱》

2、、何乔远《名山藏·臣林记·高拱传》、尹守衡《明史窃》列传第49《高拱传》、傅维鳞《明书》卷135《高拱传》、李振裕《白石山房文稿》卷12《高拱传》、万斯同《明史》卷302《高拱传》、王鸿绪《明史稿》列传92《高拱》、张廷玉《明史》卷213《高拱传》等。王世贞《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卷6《高拱》在上述诸传中撰写最早,当在万历十八年王世贞去世之前数年之内,其稍次为郭正域《高文襄公拱墓志铭》,当在万历三十年高拱得赠太师、谥文襄之后不久撰写。这两个传记,所处时代环境不同,前者在高拱被罢官之后,官方尚未为之平反,而后者在官方已为高拱平反之后,且为应高拱嗣子高务观所请而撰。这使两者行文志趣大不相

3、同。前者虽不得不肯定其才学,不得不恰当地叙述其处理鞑靼封贡等功,但所酣笔浓墨记载者,乃为其如何暴戾,如何倾轧同僚,以幸灾乐祸的笔调称其被罢官车出宣武门时,如何受到路人的揶揄、痛骂。后者的叙述,则是为其大唱赞歌,除称其“状瑰奇伟”,为文“沉雄开爽,出人意表”之外,更一再表其为政如何有才干,如何除弊兴利,如何一心在公,甚至大量引用其奏疏原文,表现其处理种种政事的雄才大略,当叙至其被罢官还乡时,所述的文字是“道旁之人有流涕者”。郭正域为高拱撰写墓志铭后,出现了几篇专以肯定笔调叙述高拱生平的传记,它们是吴伯与《国朝内阁名臣事略》卷9《高文襄公状略》、徐开任《明名臣言行录》卷63《太师高文襄

4、公拱》和过庭训《本朝分省人物考》卷87《高拱》。不过,这类传记数量很少,其撰于清初官修《明史》开始之前者,笔者仅见此收稿日期:2008-05-10作者简介:南炳文(1942-),男,河北广宗人,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明清史。118三篇。此后出现的高拱传记,多数是既记载其高见卓识和突出的政绩,亦反映其气量偏狭、刚愎报复的缺点,而给人的总印象为批评与表扬参半,有的甚至表扬多于批评。笔者所见到的明清之际撰写的这类传记包括何乔远《名山藏·臣林记·高拱传》、尹守衡《明史窃》列传第49《高拱传》、傅维鳞《明书》卷135《高拱传》。其中傅维鳞所撰传中,正文未见有微词,但其末

5、尾的赞语称:“高拱以藩邸腹心,得君行政,慨然以综核名实为己任。其所条奏铨政边才,凿凿可施之当今,练达晓畅,救时贤相也。然昧于几事,输诚同列,卒受倾危,抑所谓不学无术者欤!”在赞扬备至的同时,亦责其“不学无术”。万历三十年万历皇帝在为高拱平反后赐予的诰命中称:“故原任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高拱,锐志匡时,宏才赞理。当畿廷之再入,肩大任而不挠。位重多危,功高取忌。谋身近拙,实深许国之忠,遗俗似迂,雅抱殿邦之略。幕画得羌胡之要领,箸筹洞边塞之机宜。化椎结为冠裳,柔犬羊于帖服。利同魏绛杜猾夏之深忧,策比仲淹握御戎之胜算。在昔允资定力,于今尚想肤功。溯彼远猷,洵堪大受

6、。眷兹巨美,宁问微疵?矧公论之久明,岂彝章之可靳?用是追赠尔为太师,谥文襄,赐之诰命。”(转引自岳金西、岳天雷编校《高拱全集》下,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1900页)天启年间至崇祯初成书的《明神宗实录》,于卷84万历七年二月乙巳条记事附载高拱生平事迹称:“(高)拱,河南新郑人,才气英迈,遇事能断。⋯⋯已,张居正起拱于家,以阁衔掌吏部事,锐然惟甄别吏迹、储用边才为务。前是虏酋俺答孙降于塞,拱请归之,遂入贡。因求互市,朝议纷纭,拱奋身主其事,与居正区画当而贡市成,三边宁戢。又广寇鸱张,辽东数与虏角,一时督抚剿除,拱主持力为多。至谳狱执笔,出冤者百三十九人。诸所条疏,持大体,侃侃不

7、避恩怨。然性急寡容,与同列每成嫌隙。虽自清励,而所引用多门生,不无窥窃。至摧抑故相阶,拱不为无意。然其家人狱成,而拱谓已甚,必欲轻出之,则原非深于怨毒者。”这两个官方对高拱的评论,显然皆为既肯定、又批评、然而肯定表扬远远多于批评。由此可以认为,上述明清之际出现的高拱传记、多数是将高拱记为表扬批评参半、甚至记为重在表扬这一现象,当是受了明代官方这两个评价的影响。李振裕《白石山房文稿》卷12《高拱传》与万斯同《明史》卷302《高拱传》、王鸿绪《明史稿》列传卷92《高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