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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9年7月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uly2009第33卷第4期JournalofAnhui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Vo.l33No.4论老庄道家的语言哲学思想12吴福友,吴根友(1.上海师范大学哲学系,上海200234;2.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湖北武汉430072)摘要:先秦道家哲学的根本精神在于揭露人类文明的局限性,其语言哲学思想主要是从语言与政治效果的关系方面论证语言的局限性。老子提示了语言把握存在的局限性,但他没有完全否定言,而是提出了善言的思想,并据此得出行不言之教的救治社会的策略。庄子
2、从言意观、名实观等方面发展了老子的语言哲学思想,并以三言说化解老子哲学中言与道的紧张关系。庄子及其后学对于语言意义的认识,完全转向了言说主体上面,消解了语言达意的社会性及其评价的客观性。关键词:语言哲学;道家;老子;庄子中图分类号:B2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019(2009)04-0001-06一、引言语言哲学是当代西方哲学重要的一支。所谓语言哲学,研究的是关于一般的语言的形式和[1]7内容、概念化的形式和内容之间的关系,要么系统地从语言出发,通过沿着语言方向而达到澄清哲学问题,要么旨在一种语言的哲学理解本身,要么最终探讨哲学和语言的
3、相互关系。因此形成不同方面[1]9的语言哲学形式,然而所有这些形式的语言哲学都在语言对人类的重要意义方面考察语言。语言哲学有广义与狭义之分。按照涂纪亮的理解,狭义的语言哲学着重从哲学角度研究语言的一般性质和状态,研究语言的一般特征,研究名称、命题、指称、意义、真理、言语行为、必然性和意向性等问题。它与科学哲学、逻辑哲学、精神哲学、价值哲学等学科处于并列地位,各自从不同方面研究特定领域的哲学[2][1]9问题。广义的语言哲学则是研究作为人类的人的语言意义的科学。本文将中国传统哲学家中那些有关语言的哲学论述,以及通过语言问题来讨论哲学的方法统称为语言哲学思想
4、,也就是广义的语言哲学。因此,中国传统的名实问题、正名问题、言意之辨问题都可以放在语言哲学的概念下加以论述。从这个角度来看,老庄道家学派对语言、名实等问题的论述是对中国古典语言哲学思想的一种有意义的学术探索。先秦道家哲学的根本精神在于揭露人类文明的局限性,要求人们返回到一种没有名言束缚的前文明状态来思考人类与社会的本真状态,从而寻找新的生存之道与社会治理之道。从这一根本性的哲学思考出发,其语言哲学思想的显著特征表现在对语言达意功能的局限性的论述上面,他们对语言的价值基本上持一种怀疑性和否定性的态度,这可以说是老子与庄子语言哲学思想的根本特征。由于先秦道家与其他
5、学派一样,其哲学的中心在于对社会政治的关怀,所以他们的语言哲学思考多与治乱相关,对语言局限性的论述也多从语言与政治效果的角度来立论,这体现了先秦道家语言哲学思想强烈的现实关怀,但也限制了先秦道家语言哲学思想的深刻性与丰富性。本文仅以老子、庄子的语言哲学思想为研究对象,其他各家暂不涉及。收稿日期:2009-04-12作者简介:吴福友(1970~),男,安徽枞阳人,上海师范大学哲学系博士后;吴根友(1963~),男,安徽枞阳人,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1二、老子的语言哲学思想(一)道与名言老子语言哲学思想的深刻之处在于他第一次清楚、明白地揭示了语言把握存在的
6、局限性。老子说:[3]第1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子的意思很明确,对于常道与常名这样的对象而言,我们的语言与名言是无法完全表述清楚的,老子明显地表达了对语言达意功能的不信任态度。因此,语言层面的道仅是我们对最高存在的一种暂时的、尊敬的称谓而已,是一种勉强的、不得已的表述方法,我们不能执著于名言本身。在第二十五章,老子先以描述性的语言揭示常道的特征: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接下来赶紧说: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这一段文字可以说是理解老子哲学的核心概念道的关键。老
7、子明明白白地告诉人们,他在著作中使用的道仅仅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名言而已,千万不要把语言中的道与他的哲学思想中的常道等同起来。[3]第32章就道的本来面目而言,它是无名的。老子说:道常无名,始制有名。道之名是人为的命名的结果。制的本义是裁剪,而名加于有物混成的道上面,就是一种裁剪,即把与物[3]第40章联为一体的道从万物中独立出来。老子又说:道隐无名。可见,无名是道的本真状态。[3]第35章道不仅无名,而且也没有任何感性的特征: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这就进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