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黎明：傅斯年与“一二·一惨案”的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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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傅斯年与“一二·一”惨案的善后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　闻黎明在中国现代史上，“一二·一”惨案是个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对于事件的发生地昆明来说，这次事件更是刻骨铭心，以致事件过去59年还在昆明引起了一场声势不小的讨论。2004年12月15日，《云南政协报》刊登了云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李森的《傅斯年与“一二·一”》，因文中为傅斯年辩解，并说惨案死难四烈士中有人是无意被伤害，结果在昆明引起轩然大波，受到当年参加一二一运动的云南大学校友和西南联大校友强烈批评。今天，距惨案已经整整65年了，经历了历史沉淀和环境变迁的人们，观察视野和思维方式有了明显改变，

2、对“一二·一”惨案的研究也愈加客观完整。近些年来，关于“一二·一”运动研究的主要成果，有杨逵松的《国民党人在处置昆明学潮问题上的分歧》（《近代史研究》2004年第5期）、王晴佳的《学潮与教授：抗战前后政治与学术互动的一个考察》，（《历史研究》2005年第4期）、王奇生的《战时大学校园中的国民党：以西南联大为中心》（《历史研究》2006年第4期），以及最近杨逵松在个人网站上刊登的《战后初期国民党人反共心态素描》。此外，笔者也发表过《论一二一运动中的大学教授与联大教授会——中国四十年代的自由主义考察之一》（《近代史研究》1992年第4期）、《论抗日

3、战争时期教授群体转变的几个因素——以国立西南联合大学为例的个案研究》（《近代史研究》1994年第5期）等。本文根据当时的报纸与台湾保存的有关史料，就傅斯年与这次惨案的善后问题，作一必要介绍，希望能对这一重大事件的有关环节，做些有益的补充。“一二·一”惨案的直接原因，来自于“一一·二五”事件。1945年12月25日晚，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国立云南大学、私立中法大学、省立英语专科学校四大学学生自治会，在西南联大联合举办时事演讲晚会，邀请西南联大钱端升、伍启元、费孝通与云南大学潘大逵等四位教授演讲，参加者达三千人以上。关于这次晚会的参加人数，各种记载不

4、一，有的说三四千人，有的说六千人，为谨慎起见，这里作“三千人以上”，为保守数字。这次晚会的主题是当时社会各界一致主张的“反对内战”，不料大会进行时，第五军竟包围会场，切断交通，并在会场上空鸣枪威胁，遂激起人们愤怒，引起次日罢课，这便是史称的“一一·二五”事件。这一事件发生在大学校园，教育部自然最为关注。时任教育部长的朱家骅，于事件之初先后得到三个，其中两个来自长期担任国民党中央直属西南联大区党部书记的姚从吾，另一个则是周炳琳写给傅斯年并请其转交朱家骅之函。周炳琳的信，首先客观说明了11月25日晚地方当局对西南联大晚会的镇压，即学校“四周被军队包

5、围，墙外枪声四起，情形极其紧张”；其次报告了西南联大校方对学生罢课的态度与所采取的措施，即于26日学生罢课当天便召开联大校务会议，会上通过了“对地方军政当局作局面抗议”、“电教育部报告经过”、“推代表三人至是日午后二时举行之自治会代表大会劝告即日特复课”三项决议。信末，还报告了29日午后学校召集全体学生进行说服复课的训话。《周炳琳致傅斯年函》（1945年11月29日），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档案馆存朱家骅档案。以下简称“朱家骅档案”。案：笔者复印朱家骅档案时，未复印编号，故暂阙待补，下同。周炳琳给傅斯年的信，就是这次训话后写下的。认真分析周

6、炳琳这封信，知其中心在于“希望学生能及时停止，同时希望地方当局不蛮干”8，它既概括了周炳琳与西南联大校方的意见，也表达了要求傅斯年努力促成的希望。由此看来，傅斯年对“一一·二五”事件的基本情况是有所了解的。但是，不仅傅斯年，就是西南联大任何人也没想到的是，12月1日居然发生了武装军人围攻学校，杀害四位青年的“一二·一”惊天惨案。“一二·一”惨案的发生，使刚刚担任北大代理校长和西南联大常委的傅斯年格外震惊。傅斯年是9月才允接北大代理校长的，其初衷只是在胡适回国就任北大校长前做些过渡性的工作。10月27日，西南联大举行茶会，欢迎傅斯年到校任职。30

7、日，傅斯年正式就任北京大学代理校长与西南联大常委。11月12日下午5时，北大昆明校友会在昆明绥靖路工业协会开会欢迎傅斯年，到者有周炳琳、杨振声、孙云铸、朱自清等76人。会上，1938年毕业的北大校友陈传方代表校友会首先致欢迎词，继由傅斯年报告北大迁校及今后计划。报载他当时表示：北大的发展必须保持中国欧洲及北大过去之学术正宗，成为学术堡垒，今后三年内要以竞赛方式充实文理法三院，同时在可能范围内，筹备增设工农医三院。但是，目前在联大任教的北大教授仅41人，在国内外者20余人，如按计划扩充至90人，困难不小等等。最后，傅斯年还说，他将赴北平办理伪北大

8、接收事宜。《北大昆明校友会欢迎傅斯年》，《云南日报》1945年11月12日，第3版。可见，傅斯年这时还一门心思放在北大复员后的建设上，压根没有想到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