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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政府主义与中国现代作家2005年第3期总第186期齐鲁学刊QItUlOURNALNo.3GeneralNo.186无政府主义与中国现代作家张全之(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山东曲阜273165)摘要:中国现代作家对无政府主义的接受可分为两种类型:信仰型和局部吸收型.对前者而言,无政府主义成为他们从传统儒教走向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过渡;对后者而言,无政府主义为他们的文学活动提供了重要的思想资源.关键词:无政府主义;中国现代作家;信仰;五四文学中图分类号:I206.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022X(2005)03—0102—04无政府主义作为一股有重大影响的政治思潮,它在20世纪初年随着
2、西学东渐的浪潮抢滩中国,辛亥革命之后,在师复等人的推动下,结网布点,山鸣谷应,渐成阵势,到五四时期势力愈加壮大,形成一股强劲的时代风潮.无政府主义在几十年的传播过程中,影响不断扩大,溢出了政治畛域,向中国文化,文学渗透.特别在20世纪20年代政治纷乱的暗夜里,无政府主义以其与权力不共戴天的反抗精神和对未来社会的美好预期引起了不少作家的兴趣,使这一思潮与中国作家与中国文学发生了密切联系.从理论体系来看,无政府主义与其说是一种政治理论,倒不如说是一种充满激情的文学想象,它批判各种规范,向往个人绝对自由的激情及其对未来乌托邦式的构想,很合文学知识分子们的胃口,这也是它容易引起作家兴趣的主要因素
3、.中国现代作家对无政府主义的接受,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是信仰型,这主要指一部分作家曾一度信仰这一学说,并参与过无政府主义者们组织的宣传活动,这主要有巴金,蒋光慈,许杰,丽尼,钱杏邮,鲁彦,高长虹,丁玲,胡也频等;一是局部吸收型,这类作家从未信仰过无政府主义,也很少参与无政府主义者们组织的活动,但他们却对这一学说产生过兴趣,甚至接受了其中某些观念的影响,如鲁迅,周作人,陈独秀,胡适,郭沫若,郁达夫,王以仁,周作人,茅盾,瞿秋白,徐懋庸,夏丐尊,鲁彦,徐懋庸等.从这两组名单上就可以看出,无政府主义在五四作家群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到20年代前后,无政府主义在中国已经有了几十年的传播史,吸引了一大
4、批坚定的信徒,影响也不断扩大,上海,北京成为传播中心,山西,四川,浙江,安徽等地也有虔诚的信徒和自发组成的小团体.这些信徒多在学校任教,他们不失时机地向学生中的优秀分子传播无政府主义,从而使无政府主义在一段时期内笼络了一大批优秀青年,蒋光慈,钱杏邮,许杰等就是这样走向无政府主义的.蒋光慈与无政府主义的接触始于1917年,当时他在安徽省立第五中学读书,在老师刘希平,高语罕的影响下,萌发了反抗强权,追求平等的要求,自号侠生,表示"将来一定做个侠客,杀尽这些贪官污吏,削尽人间不平"[1](Pl4),后来由于对社会失望,改名侠僧,要跳出红尘,出家修行.正在他苦闷的时候,偶然读到了克鲁泡特金的《告
5、少年》和廖抗夫的《夜未央》,很受震撼.后来大量涉猎俄国虚无党人的事迹,苏菲亚为行刺沙皇不惜牺牲的壮举,让他心悦诚服,并成为他的梦中情人,他表示:"此生不遇苏维亚,死到黄泉也独身"[23(P22),在同学中一时传为美谈.1918年,蒋光慈与同学李宗邺和外校的钱杏鄙组织了"安社","安"即"安那其"的意思,还出版了油收稿日期:2004—01—09作者简介:张全之(1966一),男,山东沂南人,文学博士,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102印小报《自由之花》,蒋光慈和李宗邺任主编.《新梦》出版时,高语罕在为该书写的"序言"中说:"《新梦》作者光赤,是我数年前一个共学的朋友,那时,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
6、."E33(P241)从后来发现的一份史料来看,蒋光慈当时对无政府主义是十分虔诚的,他认为无政府主义"是极其慈悲的,他的方法是极其平和的",有时不得已用过激手段,但这不是它的"常道",并充满信心地认为,无政府主义"现在虽不能实行,也绝不能断定它的永远不能实行的了"[4](P128).很明显,无政府主义是青年蒋光慈(当时18岁)在人生十字路口找到的第一块思想平台,这为他以后接受马克思主义奠定了基础.许杰接受无政府主义影响的时间和方式跟蒋光慈差不多.他家中贫穷,自幼对社会怀有不满情绪,与蒋光慈一样,上学期间表现出很强的叛逆性,积极参与学生运动,一度被学校开除.1917年,许杰考取省立第六师范
7、(在临海),这期间认识了一位"思想上的引路人"——张任天.张氏当时在临海浙江省立第六中学任教,曾留学日本,是无政府主义的信徒.在他的影响下,许杰找到了自己最初的信仰.1921年,许杰转学到省立第五师范(绍兴),他在那里与同学一起组织了"龙山学会",基本信条是"奋斗,互助,俭朴,实践"E5](P46),许杰围绕这四点写了一篇《本会信条颂》,整篇生吞活剥地彰显着克鲁泡特金"互助论"的碎片.1922年许杰师范毕业不久,应张任天的要求到安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