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刑事辩护本体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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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刑事辩护本体省思冀祥德*作者简介：冀祥德（1964－），男，山东青州人，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律系教师，北京大学法学院法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后站研究人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刑事诉讼法学、刑法学、司法制度与司法改革。一、引言1996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对我国刑事诉讼法进行了一系列重大修改，其中关于刑事辩护制度的修改是带有历史性的重大改革。与1979年刑诉法相比，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将律师或者其他辩护人参加刑事诉讼的时间大为提前，明确规定了辩护人的数量、资格，扩大了法院指定辩护的范围，扩充了律师或者其他辩护人

2、的诉讼权利，引入了庭审控辩对抗机制等，律师能够多阶段、多形式介入刑事诉讼活动。这一立法变动旨在通过对辩护制度的完善，提升人权保障的力度，使我国的刑事辩护制度得以沿着法治的轨道前行。笔者认为，仅仅从立法的角度看中国刑事诉讼法的修改，无疑是中国刑事司法改革的一个巨大进步，甚至有人把它说成是刑事诉讼立法科学化、民主化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也不为过。“勿庸置疑的是，修正后的刑事诉讼法在体例上更具有科学性，在内容上更具有民主性，在惩罚犯罪与保护人民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陈卫东：《刑事诉讼法实施问题调研报告》，中国

3、方正出版社2001年5月第1版第1页。）陈光中教授评价“刑事诉讼法的修改与完善，标志着中国法制建设史上一个新的重要发展”。然而，在司法实践中，就刑事诉讼法的修改对于中国刑事辩护制度所引起的实质性影响而言，不仅并非巨大进步，而是严重倒退。有关部门权利本位的司法解释或规章使得中国的刑事辩护正在面临着让立法者始料不及的滑稽、尴尬而艰难的困境。2001年12月7日至9日，由全国律师协会刑事专业委员会和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共同举办的“司法公正与刑事辩护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北京市稻香湖培训中心举行。代表报到之日，适逢北

4、京首场瑞雪，隆冬的冰天雪地给代表们的行程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本来仅需十几分钟的路，代表们坐在车上战战克克、担惊受怕竟用了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次日，在大会的交流中，北京大学法学院贺卫方教授深有感触把中国刑事辩护的现状比喻为冰天雪地上的行车人。话音落罢，会场上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笔者作为与会代表深刻地感受到，掌声既表达了与会学者、律师以及实务部门代表对贺卫方教授才思敏捷的赞誉，同时更表明了对中国刑事辩护当前困境与窘况的首肯。修改后的刑诉法实施至今，中国刑事辩护的路却越走越难。以浙江省为例，刑事诉讼法修

5、改前后，刑事辩护率呈逐年下降之势。详见下表：参见孙业群：《做一个刑辩律师究竟有多难——律师参与刑事诉讼活动有关问题的思考》，载《中国律师》2003第4期，第69页。17浙江省1995年至2002年上半年律师刑事辩护数据年份辩护案件法院指定的法律援助刑事辩护率1995年1368999321.89%1996年14912135919.3%1997年13247130015.3%1998年14692157515.37%1999年17754200116.26%2000年16164222414.48%2001年204

6、71268016.26%2002年9104114414.89%杭州1997年至2002年上半年律师刑事辩护数据年份辩护案件辩护率1997年230820.4%1998年263719.8%1999年302719.2%2000年309016.7%2001年320014.6%2002年126911.6%根据资料显示，目前全国法院每年审结的刑事案件没有辩护人的达到70%以上。樊崇义：《刑事诉讼法实施问题与对策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00页不少律师事务所干脆取消了刑事辩护业务，一大批原来从事

7、刑事辩护的律师也拒绝办理刑事案件，与之相对应的是，在目前尚有的刑事辩护律师中，初出茅庐的律师占有了相当的比例。冀祥德：《建立刑事辩护专业资格的法律思考》，《中国律师》2001年第2期，第11页检察部门和法院均反映，律师办理刑事案件的质量，特别是法院指定的刑事案件质量较低，发表的辩护意见谈不到关键要害上；被告人、犯罪嫌疑人对辩护律师的信任度越来越低；社会公众认为刑事辩护的作用越来越小。笔者对此问题专门设计问卷，于2004年3月以烟台市3个看守所的被羁押人员和北京大学法学院学生为对象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如下

8、：在被调查的303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中，回答“信任辩护律师（答案一）”的61人，占总人数的20.13%；回答“有辩护律师比没有好，但关键要靠自己和亲属（答案二）”的217人，占总人数的71.62%；回答“辩护没用（答案三）”的25人，占总人数的8.25%。见下图：图一：各选项人数分布图17图二：各选项比例分布图笔者以“当前刑事辩护在刑事审判中的作用”为题，对北京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含本科生15％、硕士研究生80％、博士研究生5％）进行了问卷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