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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陈傅良政治思想的厚与薄2010年第3期VoI.1No.3政治思想史JournaIoftheHistoryofPoliticalThought总第3期SumNO.3中国传统政治思想陈傅良政治思想的厚与薄任锋摘要:陈傅良的政治思想中存在道法之辨与古今之论两个重要主题.围绕该主题,他以三代政治精神解读宋代立国基础,试图树立一个可供取法的政治传统,并对王安石变法的歧出激烈批评,其中心意旨在于改革当时政体中的集权主义与专制主义弊病,实现国家富厚的理想政治.这个典型个案显示出,宋代新儒学的经制观念和实践意识远非单薄的制度主义和事功范畴所能概括.关键词:陈傅良;经制;事功;政治传统;实践12世纪下
2、半叶的南宋思想界,在中国近世传统中值得注目.接续北宋新儒学兴起的运势,这个时期再一次见证了思想文化众流奔竞的景象.理学巨子朱,陆,张,胡且不论,浙东学术群体同样代有英才,气象磅礴.①萧公权先生尝言,宋代政治思想之重心乃在于"与理学相反抗之功利思想".②学界对于南宋功利思想的研究多围绕陈亮,叶适展开.然而,若欲把握浙东学术之全体,并籍以透视其时政治思想之风云豹变,龙作者简介:任锋,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政治学系副教授.基金质目:本文系作者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中国近世思想中的政治体制论"(项目号:07CZZ022)的阶段性成果.①本文所谓"新儒学,不仅包括一般理解的程,朱,陆
3、等人代表的理学,而且是对于标着义理关怀的宋学的一个统称.在天理观等新思想推动下,宋代儒学在道德政治思考上整体发展出不同于先秦,汉唐的特征,宜在一个共享的世界观背景下来考察其内部诸家诸派(包括王安石,苏氏蜀学与浙东学派)的流变和分化.②萧公权:《中国政治思想史》,新星出版社,2005年,第296页.】政治思想史2O1O年9月川,水心之外的浙东硕学如吕祖谦,薛季宣,陈傅良,唐仲友等人同样不可轻视.本文将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对陈傅良的政治思想进行探讨.一,既有视界下的经制事功之学以往对陈傅良思想的研究,多是在追溯叶适学术源流的脉络中进行.一般认为,在水心继承的南宋永嘉学统中,傅良介于薛季宣
4、和叶适之问,扮演了承前启后的角色.此外,陈傅良的名字经常地出现在朱熹,陈亮围绕王霸,义利进行的着名思想公案中,作为一个面貌有些模棱的第三方力求对争论两造做出公允评价.我们可以把既有的思想史叙事大体分作两部分,即传统学人的记述与现代学人的研究.传统部分中,叶适《温州新修学记》与黄宗羲等人的《宋元学案?止斋学案》的相关记述最常为人引用.这些记述往往凸显了陈傅良对薛季宣思想学术的继承和发扬.如叶适指出:"薛士隆愤发昭旷,独究体统,兴王远大之制,叔末寡陋之术,不随毁誉,必摭故实,如有用我,疗复之方安在.至陈君举尤号精密,民病某政,国厌某法,铢称镒数,各到根穴,而后知古人之治可措于今人之治矣.
5、故永嘉之学必弥纶以通世变者,薛经其始而陈纬其终也."①全祖望在《宋元学案》中也称:"永嘉诸子,皆在艮斋师友之间,其学所从出,而又各有不同.止斋最称醇恪,观其所得,似较艮斋更平实,占得地步也."②这些记述给人的印象,都是强调了陈傅良在政治历史和制度研究方面对于季宣学思的进一步推进,所谓"精密","平实"者也.现代学人的思想史研究,大概包括以下几种进路:或者从现代政治学,法学,军事学的角度解读传统相关记述强调的政制法度学术的思想含义;或者从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范式去强调经制之学的进步意义;或者从社会文化史与思想史的互动角度解说其思想(尤其是科场时文)的①叶适:《叶适集》,中华书局,1961
6、年,《水心文集》,卷十,第178页.②黄宗羲原着,全祖望修补,陈金生,梁运华点校:《宋元学案》,中华书局,1986年,第3册,第1710页.2任锋:陈傅良政治思想的厚与薄价值;或者从经学史的眼光梳理其经学大义.①从政治思想研究的角度来看,尽管上述努力为我们理解陈傅良提供了多个视角,但是仍然十分单薄,狭隘,往往囿于制度法律的层面了解经制学,同时夸大了与理学相对抗的紧张性.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研究还未能充分地把傅良放到宋代政治历史与思想学术的发展脉络中去审视其思想内涵,对其思想演进的多面性与复杂性认识不深,对于"经制",事功的涵义一直缺乏明确的阐发,进而对傅良的思想学术与实践论述之间的关联
7、未能作内在的梳理和澄清.二,"方今功业.当付儒者"欲了解历史上非凡的思想人物,不仅需要明了其生平踪迹,师友世姻,经济社会环境,更需要把握到这类人物对于所处世界的感知,判断与认定.对于儒者士大夫这一类的政治思想者,尤其要审视他们与其所处政治世界的关系.陈傅良生于宋高宗绍兴七年(1137年),卒于宋宁宗嘉泰三年(1203年),在浙东思想家群体中已算高寿.近七十年的生平活动基本可以划为学术与政途两个主要领域.学术教育活动可以说占据了他生命的主要时光,在1172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