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罗多德所记斯基泰部落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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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1年4月古代文明April，2011第5卷第2期TheJournalofAncientCivilizatiOIISV01．5No．2【特约专栏：古代民族】希罗多德所记斯基泰部落探析刘雪飞提要：斯基泰人是上古活跃在黑海北岸草原上的一支游牧民族。依希罗多德所述，该民族有卡里披达伊人、阿拉佐涅斯人、农耕斯基泰人、农民斯基泰人、游牧斯基泰人和王族斯基泰人等六部。参考其他现代研究成果，本文梳理了希罗多德所记相关资料，就斯基泰各部的族称、生产方式和活动地域做初步考察。研究发现，除卡里披达伊人和阿拉佐涅斯人

2、外，其他今天习用的族称在希罗多德笔下只是指称某一人群的固定短语，反映了希罗多德从外部观察所得出的印象；卡里披达伊人、阿拉佐涅斯人及农民斯基泰人的另一称谓一一包律斯铁尼铁司，则可视为他称族称，体现了外界人群对其某些特点的关注；而王族斯基泰人则另有自称，即“斯科洛托伊人”。在生产方式上，这六部大都以游牧业为主，有些兼行农耕。至于活动地域，希罗多德记载过简，今天只能述其大略。关键词：希罗多德斯基泰人斯基泰部落从上古至中古，许多游牧民族曾在黑海北岸的草原上骑马放牧，繁衍生息。其中，斯基泰人(Scythian

3、s，又译成西徐亚人或斯奇提亚人)是有史以来最先在此崭露头角的民族之一。1早在公元前8世纪末，荷马可能就已闻知黑海北岸有号称“饮马奶者”的斯基泰人。2此后，赫西俄德、赫卡泰乌斯、希罗多德、希波克拉底等古典作家，也曾在著作中予以记载。然就材料详实而言，希罗多德的记述尤为值得关注。在《历史》第四卷中，举凡斯基泰人的神话、历史、地理、习俗等，希罗多德无不一一记述，留下许多珍贵的史料，对今天研究斯基泰人的内部状况具有重要意义。有鉴于此，本文拟以希罗多德的著述为主，辅以其他古典作家的零散记载，参酌现代学者的研究

4、成果，对希罗多德笔下斯基泰人诸部的族称、生活方式及活动地域做初步探查，以求在一定程度上还原公元前5世纪前后黑海北岸斯基泰人的生活图景。※本文获华东师范大学优博基金项目支持(项目编号：2009030)。在撰写过程中，业师沈坚教授曾给予指导，郭海良老师曾热心帮助翻译文中所用日文资料。在此特致谢意。1斯基泰语是以斯基泰人命名的语言，属伊朗语族东北伊朗语支。操这一语言的除斯基泰人外，还有萨尔马特人等族群。用斯基泰语写成的文献没有留存下来，但在碑铭和古典作家的著作中保留了许多相关的人名、地名和族称。现今，其语

5、言的词汇和语法结构尚未得到充分研究，但其词汇语音的某些基本特征和构词形式已经确定(参阅“Scythian”，inAleksandrMikhanovichProkhorov，GreatSovietEncyclopedia，V01．23，NewYork：Macmillan．1973，PP．259．260)。2Hom～11xiii．1．9，中译见[占希腊]荷马著，罗念生、王焕生译：《伊利哑特》，载《罗念生全集》(第五卷)，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31l页。其中，书中所谓“希佩摩尔戈斯人”(Hi

6、ppemolgi)即是“饮马奶者”的音译形式。当时，荷马没有明确提到斯基泰人，但后世希腊作家如斯特拉波等人认为，荷马其实知晓斯基泰人，只不过他惯以“饮马奶者”相称而已。(参阅Strab．，vii．3．7，inStrabo，TheGeographyoftheStrabo，V01．III。劬ns．byH．L．Jones，LCL[LoebClassicalLibrary]，Cambridge，MA：HarvardUniversityPress，2001，PP．195—199。)25万方数据一、希罗多德笔下

7、斯基泰人的族群范围及其属性关于古希腊人对“斯基泰人”及其周边其他“蛮族”称谓的使用状况，斯特拉波在其《地理志》讨论埃塞俄比亚的文字中曾有所旁及：我认为，例如，基于古代希腊人的观点一一正如他们将他们所知道的北方居民统归于一个单一的“斯基泰人”名下，或者用荷马的语汇将之统称为“游牧者”，后来当他们发现西方居民时又以同样的方式，用“凯尔特人”、“伊比利亚人”(Ibetiails)，或复合称呼“凯尔特伊比利亚人”(celtiberians)、“凯尔特斯基泰人”(CeltiscythiaFls)，把几个民族并

8、到一个名称之下一一我坚持认为，正是基于古代希腊人的观点，所有大海之南的地方被称作了“埃塞俄比亚”。1斯特拉波这番话概括了古希腊人对边缘人群的界定，颇有洞见。由是观之，在古希腊人的种族地理观中，斯基泰人是生活在北方边缘的人群，与游牧民族等义。在使用上，斯特拉波认为这种观点忽略事实，但到底忽略什么，在此他没有详述。在其他场合，他曾再次谈到他对斯基泰人这一称谓的认识，如他在叙述中亚的游牧民族时提到，“从里海开始，大量的斯基泰人被称作达海人(D蕴ae)，居住在更东的斯基泰人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