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上帝信仰与清王朝的正统性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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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玄天上帝信仰与清王朝的正统性构建王磊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历史学基地班2014级摘要：玄天上帝信仰传入闽粤地区后，逐渐在民间形成了水神形象，而且出现了类型化的屠夫传说。随着明清政权的更迭，作为前朝官方保护神的玄天上帝在清代国家祀典中的地位有所下降，但是清统治者仍然试图以它为工具在闽粤地区建构清王朝的正统性。在国家与地方的互动之中，官员与地方精英积极地介入民间的玄天上帝信仰以推广国家认同，而且施琅等福建官员在玄天上帝信仰与妈祖信仰之争中适度抑制玄天上帝信仰。然而抑制并非正统性构建的全部，官方禁绝天地会的行动以及地方志对“官方祭祀”与“民间祭祀”的区分充分

2、体现了清王朝既笼络又压制玄天上帝信仰的变通策略，理解这种策略是诠释清王朝正统性构建的关键。关键词：玄天上帝信仰；国家祀典；地方精英；正统性；统治策略一、民间信仰与国家正统性问题的提出及其研究取向清代的正统性问题历来被许多学者探讨过，但是从民间信仰的角度探讨清王朝正统性构建的相关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上世纪八十年代，这一研究视角在华琛（JamesL.Watson）的《神明的标准化：华南沿海天后的推广（960-1960年）》刘永华编：《中国社会文化史读本》，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123-149页。一文中被首次提出，用以说明国家通过敕封地方神明

3、来实现对地方神明的统一化，从而使国家权力和意识形态贯彻到地方，更值得注意的是，这篇文章提出了“标准化”的概念。后来宋怡明（MichaelSzonyi）的回应文章《帝制中国晚期的标准化与正确行动之说辞——从华琛理论看福州地区的仪式与崇拜》刘永华编：《中国社会文化史读本》，第151-170页。对此提出了质疑，他认为“标准化”只存在于话语和认同层面，“标准化”与“正确行动”概念的应用有一定限度。2001年，陈春声发表了《正统性、地方化与文化的创制──潮州民间神信仰的象征与历史意义》陈春声：《正统性、地方化与文化的创制──潮州民间神信仰的象征与历史意义》，《

4、史学月刊》2001年第1期。，国内开始了相关研究，此后陆续有一些学者用历史人类学的方法研究神明信仰与国家政权、地方官府之间的互动关系，38但是他们的研究都较为重视神明本身的正统化过程以及这在文化整合中的作用，较少说明国家的正统性被建构的过程。本文以玄天上帝信仰探讨清王朝构建正统性的实践，并且在反思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重点探讨清代国家政权的正统性构建策略。这实际上涉及到两个研究课题的交叉，其一为清代闽粤地区的玄天上帝信仰，其二为清王朝的正统性构建。虽然相关研究较少涉及这一主题，但是这些研究成果仍然值得借鉴。玄天上帝信仰研究起步较早，梅莉已经撰写了一篇相

5、当详尽的研究综述梅莉：《真武信仰研究综述》，《宗教学研究》2005年第3期。，因此仅选择与本文讨论主题相关的研究成果进行总结。在明清两代国家祀典中，玄天上帝信仰地位的变化十分明显，这一现象首先由王辉在《玄天上帝信仰研究——以闽台为研究中心》王辉：《玄天上帝信仰研究——以闽台为研究中心》，硕士学位论文，福建师范大学历史系，2002年，第45-46页。一文指出，但是其所论述的内容仅仅是国家祀典中的变化，不包括对国家的敕封、赐额等行为的探讨，在此之后其他学者的研究成果大多没有超越这篇文章的观点。闽粤地区是清代全国最为崇祀玄天上帝信仰的区域，有许多研究都已涉

6、及闽粤地区玄天上帝信仰的起源问题，大多数的学者都认为福建的玄天上帝信仰最早可追溯至宋代，而以冀满红为代表的学者认为玄天上帝信仰传入广东的时间不早于明代冀满红、吕霞：《略论明清时期广东地区的真武信仰》，《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5期。，本文找到的碑文和地方志记载则有可能对起源时间提出新的观点。玄天上帝信仰传入闽粤地区后经历了一系列的本地化过程，从而产生出了水神形象和屠夫传说，早在上世纪初林岳玉就在《民俗》周刊中记录了梅县流传的北帝传说林岳玉：《梅县的神——北帝的本来》，《国立中山大学民俗周刊》第三册，第四十一期、四十二期合刊，第529-

7、530页。。然而他们在论述闽粤地区对北方玄天上帝信仰的“再创造”时，忽视了从文本上分析屠夫传说的传播并考察这些传说背后的思想背景。清王朝在整合闽粤地区的地方文化时往往以民间信仰为载体推行王朝的政治教化，地方社会亦予以积极的回应。在国家与地方的互动之中，玄天上帝信仰的地方化与正统化过程引起了一些学者的注意，罗一星罗一星：《明清佛山经济发展与佛山传统社会结构》，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41-148页。和肖海明肖海明：《北帝(玄武)崇拜与佛山祖庙》,《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年第3期。38都曾着重探讨北帝神明与佛山传统社会

8、结构、传统社区之间的紧密关系。更为具有代表性的是刘志伟的《神明的正统性与地方化：关于珠江三角洲地区北帝崇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