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基层民主到地方民主：县域政治生态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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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探索》2008年第5期从基层民主到地方民主:县域政治生态重构刘义强(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问题研究中心，湖北武汉430079)摘要:我国改革已经进入中期阶段,部分县域政治t的政治生态恶化是这一阶段表现突出的地方政治问題。问題的根源在于我国社会转型的基本悖论并没有在改革前期得到化解，反而在改革中曰渐显现出矛盾和冲突的一面。此外，分权化改革的潜在负面效应也由于缺乏地方民主制度的跟进发展而凸显。因此，应该遵循尹国改革的内在逻辑，从基层民主发展着力，推动基层民主向地方民主发展，重构县域政治生态，推进现代国家构建。关键词：地方民主;基层民主;县域政治;政治生态中图分

2、类号:0035.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5194(2008)05-0073-06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不仅进行了规模空前的经济社会体制改革，而且也进行了一场具有深远意义的政治体制改革。从政治学的角度看，改革开放的过程，就是一场以国家治理转型和经济社会领域的结构分化为主体内容的全面转轨。国外有论者认为，这场转轨中比较关键的两大创造，一是在中央与地方关系上保持中央集权的同时扩大地方分权，构建经济联邦主义[1];二是在发展导向的国家政权推动下，实现了经济体制的稳定而渐进的转型，保持了现代国家建构与经济社会变迁之间相对均衡的发展[2]。然而,随着我国进

3、入改革中期阶段（即当前阶段），不仅改革前期阶段尚未彻底转型的政治体制历史遗产亟待克服，而且一些前期改革中行之有效的政治策略也逐步显示出潜在的负面效应。体现在县域政治中，就是当前在一些地方表现突出的政治生态的恶化。本文拟在呈现县域政治生态恶化现象的同时，通过分析我国改革前期阶段的历史选择，阐释问题的内在根源，并辑出构建地方民主治理体制的改革策略。一、当前我国部分县域政治中的政治生态恶化问题本文所指的改革中期主要是指这样一个阶段：各项改革议程和领域都已经处于实质性阶段，而且基本的经济体制框架已经初步确立，改革初期比较具有帕累托效应的改革措施已经或基本用完;进一

4、步的改革不仅要突破核心体制障碍，而且需要面对改革前期政策和策略的负面效应。改革中期往往是一个比较艰难的时期，当前部分县域政治中出现的政治生态恶化，就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概括而言，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其一，县域政治中的官场生态恶化。最近几年，县委书记腐败案引发特定县域政治雪崩的案件连续出现，在特定地域甚至呈现前仆后继的局面。如20世纪中后期以来逐步暴露的安徽皖北地区腐败窝案中，共有18位县（市、区）委书记涉案，其中有些地方是接连两三任县委书记倒在腐败案件中，可谓前仆后继[3]。这些县域政治一把手归案后，往往不仅收稿日期:2008-08-16课a项目：徐

5、勇教授主持的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攻关项目《和谐社会构建中的基层g主政治研究》(07JZD0016)。作者简介:刘义强（1978-),男，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H题研究中心（教f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讲师,博士。万方数据•73•牵连出高层官员，而且几乎将该县域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牵连其中，无异于一场又一场的官场大地震。在这些官员主政的地域内，主要领导一手遮天，卖官买官盛行，诚实正直深受打击，投机钻营提拔晋升，政治伦理和道德沦丧，低级趣味充斥……官员群体腐败导致政权体系的自我清除能力几乎丧失。这种情况虽然并非普遍，但是所反映出来的县域政治生态的恶化，确实非

6、常值得警惕。其二，县域政治中的“灰社会”或“黑社会”性质势力蔓延。调研发现，在当前不少县域社会中，一些“强人”或者“狠人”，组织起一些社会混混和小流氓，形成不同的社会势力。他们在基层政治领域虽然没有权力，但是却好勇斗狠，强揽工程，涉足债权纠纷,插手第三产业，甚至垄断部分民生产品销售和流通等，这可以称之为“灰社会”。基层政府一般不仅缺乏能力对之进行有效抗御，而且部分县乡官员转而利用这些势力来满足自己的利益,对其进行培植。长此以往，往往造就起一个个呈现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恶化地方政治环境，贵州瓮安事件就具有这样的背景。一些“灰社会”或“黑社会”头目竟然堂而皇之地

7、成为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这使得少数地方基层县域政治“灰”“黑”化。其三，县域政治中官民争利普遍化，乃至少数县域政权具有较强的掠夺性。改革是一个政治、经济和社会利益不断重新配置、规则持续改变的过程。因此，有大量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权利被放进“公共领域”之中。这里所说的“公共领域”（publicdomain)，是从新制度经济学的产权分析的角度而言的，指有价值资源的产权未能得到完全界定和保护的领域，从而各个社会集团都运用自己的权力、资源和能力去攫取[4]。改革过程中产权规则的变化，导致资源的产权界定模糊，社会的各个集团纷纷运用自己的资源和能力去获取一定的资源份额

8、或改变资源的分配规则而获利。推进改革的主导力量是国家政权及其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