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陵——中国知识分子独立人格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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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严子陵——中国知识分子独立人格的图腾严子陵，一个生活在中国传统文士的精神世界里的文化符号，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文化名人。说他熟悉，实在是在余姚人的日常见闻里，在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里扎了根的。说他陌生，一是时代久远当年实物似已荡然无存，谁能指认当年披着羊裘的严子陵的垂钓之处？二是文献资料稀缺，所谓正史《后汉书》列传里并未单独列传，《后汉书·逸民传》里才有星星点点的记载，想必他在当时的社会地位远不及他人，而且其他文献也鲜有片言只语的记载。只因为借了昔日同学当时帝王的光，在历史地位上也增色不少，史称“东汉高士称第一

2、焉”。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其实，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政治一统、皇权至上，思想控制与文化专制日甚，中国知识分子独立人格已经受到严重威胁。春秋战国群雄逐鹿时代，诸侯争霸如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大夫雄起如三家分晋才有韩赵魏。实力决定地位，对于野心勃勃的诸侯来说，自然是希望网罗天下的贤人高士，当时养士成风，以战国四公子为最。所以礼崩乐坏的同时，那些分属不同阶层与角色的士及其一技之长的实用之学却拥有了很大的自由发挥的空间和空前绝后的机遇。诸子百家各执一端，著书立说畅谈人生议论政事；市井无赖也羼入其间，鸡鸣狗盗之徒照样可毛遂

3、自荐一展身手；甚至于有人对孟尝君讨价还价“长铗归来兮，食无鱼。长铗归来兮，出无车。长铗归来兮，无以为家。”当时孔子不也周游列国，到处推销自己以期施展人生抱负和政治理想吗？当时在社会发展中颇有“落花流水春去也”之感慨的老庄出现隐逸情绪。秦汉之际，中国政治上走向大一统、君主专制皇权独揽确立，与此相应的是思想控制与文化专制也初露端倪，知识分子的政治生态已经急剧恶化。秦始皇实行焚书坑儒和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这不仅仅意味着百家争鸣局面的结束，同时从某种意义上也昭示了中国春秋战国时期日益张扬的知识分

4、子独立人格的地位受到严重威胁。西汉末年，王莽篡位，礼崩乐坏，士失其德；朝令夕改，民苦于政。不久天下大乱，绿林赤眉群雄并起。刘秀打着“汉室宗亲”旗号，与其兄刘縯亦举事南阳。追随者主要有明帝刘庄图画开国诸勋于南宫云台的“云台二十八将”，其中南阳老乡11人，太傅高密侯邓禹这个“云台二十八将之首”也是就学长安时结识的。在这个乱世出英雄的时代，对于芸芸众生来说，随波逐流，也未尝不可。尤其是刘秀威加四海之时，攀龙附凤当然也是流行的。东汉初年豪强地主发展迅速，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尤以南阳为最。《后汉光武皇帝纪卷第七》十五年史称

5、“是时天下垦田多不实，百姓嗟怨。”刘秀追查下去，臣下对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故田宅不可问。”刘秀度田可以看出亲信亲戚方面的关系户实在太多了。刘秀即位，深知马上可以得天下但不能治天下，汉室中兴亟需文臣辅政，于是大招天下贤德之辈，也就有了与周文王寻访姜尚的“谓滨访贤”齐名的“抵足同榻”一说。虽然富贵在即，但对于志向高洁的严子陵来说，攀龙附凤非其所愿，功名利禄非其所欲。所以，无论是窃取帝位的王莽时代，绿林4胜出的刘秀时代，均一再推却征召。一边是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他一如既往的拂袖而过；一边是古人人生四种

6、境界渔樵耕读，他一如既往的心向往之。老同学刘秀倒也识相，史称“帝遂其志，为建钓台”，严子陵得遂所愿，实为幸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遇？其实，那是一种特殊的境遇。貌似富贵在即，实则利剑悬顶。一到洛阳，政治险恶就渐次明朗。先是长安同学旧交新贵侯霸，遣使奉书谓光曰“公闻先生至，区区欲即诣造，迫于典司，是以不获。愿因日暮，自屈语言。”，实际上就是端起官架子给严子陵一个下马威，某人已经鸡变凤凰今非昔比了。好在严子陵是不会屈从权贵的。口授曰：“君房足下：位至鼎足，甚善。怀仁辅义天下悦，阿谀顺旨要领绝。”反戈一击戏谑之余，又有

7、所告诫。得不偿失的侯霸在皇帝面前诉苦，皇帝笑曰：“狂奴故态也。”虽是戏谑，以上俯下的姿态却已昭然若揭。此一时彼一时也，这样的君臣关系，恐怕非一贯狂妄的严子陵所能容忍的。然后没几天皇帝亲自驾临，抚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为理邪？”以同学旧宜绵里藏针式的屈尊求助，虽是同学实为皇帝，这个面子你得给吧！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次是皇帝邀请严子陵去他家，“论道旧故，相对累日”，结果就有了“抵足同榻”一说，不过此事绝非后来“客星犯御坐甚急”一个美谈，而是杀机暗藏，企图以帝王威势逼迫其臣服。两位同学，今非昔比，惟有严子陵“狂

8、奴”老脾气依旧。同学情深，叙旧可以，议政可以，君臣情薄，想让我做官，你当皇帝的同学出面也不行，总之，打死也不干。好在严子陵少有高名，想必在老同学心目中威望依旧，好在开国之初百废待兴，光武帝急需人才中兴汉室，即使淘不到严子陵，求贤若渴的作秀也是很有必要的。刘秀同学是明智的，结果刘秀同学赢得了礼贤下士的民望，严子陵同学获得了心向往之的江湖隐居生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人格？其实，那是一种特立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