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胡适「平反」兼论「胡适研究」在海峡两岸的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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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為胡適「平反」：兼論「胡適研究」在海峽兩岸的展望為胡適「平反」：兼論「胡適研究」在海峽兩岸的展望潘光哲　近代史研究所廿一世紀的今天，胡適獨特的生命旅程，在海峽兩岸終於不再是重重謎霧籠罩的歷史命題。胡適(1891-1962)在二十世紀中國／台灣所幸，大江總是向東奔流的。到了的歷史舞台上，有著深切的影響。就中國大1980年代的初期，台灣的黨國威權體制被迫陸而言，1950年代在中國共產黨政權主導開始走向形式崩解的道路。以嚴謹的學術規下，大張旗鼓地以九大主題來開展「胡適思範為基礎，引據直書，無所忌，無所諱的想批判」，胡

2、適做為千夫所指的靶子，正足「胡適研究」，方始問世。台大歷史系教授與以顯示其影響的巨大。可是，歷經清算和批中央研究院美國文化研究所（現歐美研究所）判，胡適在中國，竟然是從人們的歷史記憶合聘研究員張忠棟的研究業績，則是這個新裡被掃地出門的人物，處於需要自冰封已久開拓的學術領域的先導者與示範者。張忠棟的記憶倉庫裡逐漸解凍而被「重新發現」的局依據當時新始問世的大量第一手史料──主面。至於在胡適歸骨埋骸的台灣，胡適這個要是三大冊的《胡適來往書信選》──重新勾名字即便不是絕對的禁忌，關於他的生命旅勒胡適在外交與政治方面的活

3、動和意見，對程的整體圖象，在黨國威權體制的壓迫下，許多由於政治因素而致諱莫如深的課題，則則無奈地被有意塗抹，難見青天。像是胡適秉史家如椽之筆，直書無忌。張忠棟並且追在1920年代末期至1930年代初期發表了大量源窮末，為胡適、雷震與殷海光這些前一個批判國民黨訓政體制及其領袖（特別是蔣介世代的自由主義者艱苦寂寞的生命旅程，勾石）的文字，也曾經是歷史研究的禁忌。海勒出清晰的軌跡。他費心耕耘，最後集結成峽兩岸對於胡適的認識與理解，都面臨著現《胡適五論》與《胡適．雷震．殷海光：自由實政治的壓制。主義人物畫像》兩部專書（

4、後者因絕版之故，93專題報導於1998年增訂改版，添加兩篇文章：描摹夏旅程，在海峽兩岸終於不再是重重謎霧籠罩道平與殷海光交誼的〈夏道平與殷海光〉、悼的歷史命題了。早在1980年代初期的台灣，念傅正的〈永遠活在眾人心中〉，更易書名為以張忠棟的研究成果為前導，台灣的「胡適《自由主義人物》，再度問世），為深化這個研究」，已然揭穿黨國威權體制一貫「英明偉課題的研究，奠定了深固的基石。可以說，大」的真相，從而讓讀者得到了可以跳脫出台灣「胡適研究」的「復興」浪潮裡，張忠棟政治神話囚籠的思想刺激。至於中國方面，的研究，實位居

5、新起浪頭的第一波。要到2003年的秋天，以北京大學舉行的《胡適全集》出版暨胡適學術思想研討會為象在中國方面，胡適是「大批判」的黑名徵，胡適才得到了來自官方的「平反」，走出單上的要角，1955年以後，連當年與胡適有了歷史的陰影。過師生之誼，都是項可以被鬥臭鬥倒的罪名。因此，即使那兒的「胡適研究」從19802003年9月18日，在北京大學的英杰年代末期也慢慢地出現「復興」的趨勢；但交流中心舉行了「《胡適全集》出版暨胡適學是，彼岸為胡適戴上的「資產階級知識分子」術思想研討會」，中華人民共和國人大常委的帽子，總是沒拿掉

6、。這樣一來，許多關於會副委員長許嘉璐等政府單位要員出席會議「胡適研究」的成果都先天地受到意識形態的並發表講話。許嘉璐公開表揚胡適不僅是屬束縛，往往呈顯出一幅被扭曲地詭異之至的於中國，也屬於世界，屬於歷史的一代偉「胡適形象」。好比說，在1930年代日本步步人；北大校長許智宏也致詞講演，宣稱胡適進逼的困局裡，胡適與友朋創辦《獨立評是中國大學發展方向新理念的第一人。已經論》，企望「言論報國」。但是，如果把這分92歲高齡的北大教授季羨林，曾與胡適有相刊物的言論立場解釋為「完全是國民黨當局當密切的關係，坐著輪椅來到現場主

7、持會的統治思想，暗合蔣介石政府的大政方針，議，更深具學術薪傳的意義。在中國，胡而失去了自由主義知識分子本身所具有的獨適，不再是個禁忌了。當年胡適面對大規模立意識」，又說胡適在台灣的晚年歲月裡，的「胡適思想批判運動」，展現了他一貫的「在一系列重大原則問題上，唯蔣家父子之命「樂觀」估計，認為自己的思想孑遺，「一個是從，見蔣家父子臉色行事，甚至有時公開治學運思的方法」，在中國大陸仍是薪火相扯去了蒙著的『自由主義』的面紗，明目張膽傳，不乏後繼之力。歷史，證明了胡適的地與蔣介石站在一起」。諸如此類把胡適描「樂觀」。寫為「

8、蔣氏家臣」，將之列為墮落為既存政權首腦的「文化御林軍」的知識分子成員之一的同時推出的《胡適全集》，則是安徽教「史筆」，除了履踐某種「意識形態再生產」的育出版社為胡適的「平反儀式」獻上的一束馨功能之外，還有些什麼別的意義嗎？香。這套《胡適全集》規模空前，除了收錄胡適生前發表、公開出版的著作（如《胡適文到了廿一世紀的今天，胡適獨特的生命存》）之外，還自海內外輯錄了許多種未刊遺94為胡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