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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外国哲学·3论康德空间与时间表象中的统一性王建军一、“惟一性”与“统一性”我们知道,康德的时空学说是在批判牛顿和莱布尼茨的时空学说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在康德看来,无论牛顿的绝对时空观还是莱布尼茨的相对关系的时空观,都把空间与时间看成对象自身的属性,而不是看成主体的直观形式。康德要建立自己的时空观,势必要采取两个步骤:首先是否定空间与时间是事物本身的属性,其次是证明空间与时间是主体的直观形式。康德在关于空间与时间的“形而上学的阐明”中实际上采取了四个论证,即分别论证空间与时间表象的先天性、必然性、惟一性、无限性。这四个论
2、证正是围绕上述两个步骤展开的:对先天性与必然性的论证旨在否定空间与时间是事物本身的属性,对惟一性与无限性的论证旨在确立空间与时间是主体的直观形式。空间与时间表象的“先天性”是指空间与时间表象并非从经验中抽取出来的东西,而是经验对象的可能性条件。空间与时间表象的“必然性”是指我们可以设想没有物体的空间与时间,但不能设想没有空间与时间的物体。康德通过关于“先天性”和“必然性”的论证,断言空间与时间不可能是事物本身的属性,而只能是主体认识的某种属性。空间与时间表象的“惟一性”意味着这种表象只能是直观的表象,而不是概念的表象,因为概念是
3、普遍的,只有直观才能将个体直接地向主体呈现出来。因此,通过对“惟一性”的论证,康德指出了空间与时间表象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主体的属性,而只能是直观的形式;不是知性的形式,即不是什么“推论性的概念”,而只能是“纯粹直观”。对“无限性”的论证进一步指出了空间与时间表象是纯粹直观而不是知性概念,因为空间与时间表象作为一种“无限给予的量”,虽然与知性概念一样具有无限性,但这种无限性指的是空间与时间表象在自身“之中”(insich)包含着无限数量的杂多表象,而非像概念的表象那样将无限数量的可能的表象包含于自身“之下”(untersich)。
4、本文要探讨的问题来自于第三个论证,即对“惟一性”的论证。在这个论证中,康德说:因为首先,我们只能表象一个惟一的(einig)空间,并且,如果我们谈到许多空间,我们也是把它们理解为同一个独一无二的空间的各部分。这些部分也不能先行于那惟一的(einig)无所不包的空间,仿佛是它的组成部分(由它们才得以复合起来惟一的空间)似的,相反,它3本文属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2007年度青年基金项目(编号07JC72003)研究成果。©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
5、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论康德空间与时间表象中的统一性·93·们只有在惟一空间中(inihm)才能被设想。空间本质上是惟一的(einig),其中的杂多、因而就连一般诸多空间的普遍概念,都只是基于对它的限制。(康德,2004年,A25/B39)康德在这里连续三次使用了“einig”,这个词有“惟一的”、“统一的”之意。《纯粹理性批判》的两个德文中译本都将它们译成“惟一的”,但是,著名的康德专家法伊欣格(H.Vaihinger)却指出,这段话中前两个“einig”作“惟一的”解,而最
6、后一个“einig”则应作“统一的”解,即“空间在本质上是统一的”。他说:“在上面,‘einig’=‘einzig’(惟一的);在这里,‘einig’=‘einheitlich’(统一的)。”(Vaihinger,S.216)他认为对于康德而言,我们通常所说的空间概念以及空间杂多的表象,实际上只是对一个统一的空间表象的不同限制,而“它在本质上是统一的”这句话所谈及的正是这种统一的空间表象,因此,“einig”在这里不能被理解为“惟一的”,而只能被理解为“统一的”。当然,法伊欣格同时也指出,在这一论证中,康德所强调的主题还是空间表
7、象的惟一性问题,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空间是某种惟一的东西,是惟一者(Unicum):只有一个惟一的(einzigen)空间,而没有多个空间。由于空间的这种惟一性(Einzigkeit),这种独一无二性(Singularit¾t),由于它的本性是个体(Individuum),所以与它相关的表象只能是直观,是‘个体的表象’(singularisrepraesentatio),而绝不是概念。”(ibid,S.211)他还补充说:“这句话必定有这个含义,尤其‘einig’一词必定有‘einzig’的含义,这也可以从并行的关于时间
8、的论述中得到印证:‘但只能通过惟一的(einzig)对象被给予的表象就是直观。’(A32/B47)”。(ibid,S.211-212)法伊欣格提出的问题很值得重视,因为这不仅是一个词的理解或翻译问题,更涉及到对康德的时空观乃至于其整个认识论的理解问题。我们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