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解苏轼《蝶恋花》-论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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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鬣三解苏轼《蝶恋花》高峰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苏轼一肚子不合时宜，始终身处北宋新旧党争的打击之中，内心经受着无情的摧残。哲宗绍圣元年(1O94)十月，苏轼作为“元j；占党人”的重要代表，被朝廷谪放至惠州。他于次年春创作了这首《蝶恋花》词。作品上片描写暮春时节的景色，既点出了花褪残红、柳絮吹落的衰残之象，也展现出“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的清新明丽风光，可以说是对眼前春色的真实描绘，而且

2、“天涯何处无芳草”又一改前句的伤春惜春，变得豁达洒脱。王士稹《花草蒙拾》评之日：“‘枝上柳绵’，恐屯田缘情绮靡，未必能过。孰谓坡但解作‘大江东去’耶?”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亦称：“絮飞花落，每易伤春，此独作旷达语。”这也显示出苏轼善于运用简约的白描手法，抒写不事雕琢、清新雅正的情感。下片所写情事由上片“绿水人家绕”埋下伏笔，刻画“墙外行人”的单相思。墙里秋千高高荡起，佳人笑声飞扬，引得“墙外行人”心荡神驰，产生了无限爱慕之情；但是“墙里佳人”并不知晓有个“墙外行人”正在翘首眺望。最后“佳人”荡

3、罢秋千，翩然离去，她的笑声渐渐消失，9“行人”的烦恼却越发地深重。这位墙外行人的痴情，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王实甫《西厢记》里的“傻角”张生。在作品第一本第三折“酬韵”中，～张生和崔莺莺月明之夜隔着矮墙，吟诗酬答，倾诉衷肠。张生偶然从∽芷和尚口中打听得莺莺小姐每夜都在花园内烧香，于是等到寺内僧众皆第已入睡之时，独自爬到墙角边的太湖石上，专等莺莺的到来。【斗鹌∞期鹑】曲描写张生忍着微寒，侧着耳朵凝神详听，蹑手蹑脚地向前靠近。^总“悄悄冥冥，潜潜等等”八个字，活画出张生此时带着兴奋激动的iD情，第一∞也带着初

4、涉爱河的紧张和慌乱。就在他心神不宁、望眼欲穿的时候，0期猛听得角flJL呵的一声，莺莺引着红娘蓦然出现。这陡然的一声，必定令张生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情绪更加紧张兴奋，五官的感觉也越发地灵敏，微风过处，他都能闻到莺莺身上飘来的细细香气。他急不可耐地“踮着脚尖儿仔细定睛”，发现此时的莺莺比起当初佛殿之上的惊鸿一瞥更加美艳动人，不由得发出感叹：“兀的不引了人魂灵!”然而两人的好事却被红娘硬生生地破坏，当红娘将莺莺强拉出花园后，张生的心绪顿时跌人万丈深渊。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僧房，一个人躺卧在

5、床上，眼见得昏暗的灯光、冷清的帏屏，耳听得瑟瑟冷风吹打着窗上的纸条，发出沙沙的声响，更加孤枕难眠，心烦意乱，“你便是铁石人，铁石人也动情”。十多年前，笔者拜读过一部关于李清照的戏曲剧本。里面介绍李清照与赵明诚的邂逅经历，着实想象奇特。李清照少女时期喜欢荡秋千，一荡秋千就文思泉涌，咏出佳词妙句。赵明诚仰慕李清照的才情，每每带着书僮躲在李家的围墙外，速记李清照歌咏的词句，结果被李清照的丫鬟发现。面对责问，赵明诚袒露对李家小姐的痴情，并且展示了他日积月累为李清照编纂的词集：《漱玉词》!读到这里，简直让人喷

6、饭，原来李清照的《漱玉词》是这么编出来的!我们不难发现，编剧在这里化用了两首词作，一首是李清照《点绛唇》(蹴罢秋千)词的上片，而另一首则是苏轼《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词的下片。有了上述两次阅读体验，我们再来观照苏词下片，就会从简单重复的文字和流丽畅达的节奏中感受到一种青春活泼的味道，无怪乎黄轼初到惠州，得到父老相携迎接，疲惫的诗心在此得以安顿，“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食荔枝二首》其-)，“酒材已遣门生致，菜把仍叨地主恩”(《新酿桂酒》)，随缘自适的性情使他实现了对于苦难人生的超越，

7、体现出乐观豁达的精神境界。因此，“天涯何处无芳草”，即如他赠挚友王巩侍妾柔奴的《定风波》词结末所咏：“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追求宠辱不惊、随遇而安的诗意栖居。绍圣二年(1095)，朝廷下诏赦免降责官员，独不赦元事占党人。苏轼闻讯，写信给程正辅说：“某睹近事，已绝北归之望，然中心甚安之，未话妙理达观，但譬如元是惠州秀才，累举不第，有何不可!”(《与程正辅提刑》)他在惠州城东白鹤峰筑室卜居，打算终老于此，还创作了大量和陶诗，享受着发自内心的惬意：“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

8、纵笔》)正因为如此，“章子厚(悖)见之，遂再贬儋耳，以为安稳，故再迁也”(曾季狸《艇斋诗话》)。那么，苏轼在惠州果真就是这样乐而忘忧吗?其内心还是蕴含着∽笠忠而被谤、横遭远放的怨恼。苏轼这首《蝶恋花》词上片开头渲染暮春第∞衰残景象，本身即渗透着难以摆脱的郁苦，“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面期对苦难强自放达的排遣。下片所写墙外行人的单相思，则是因情设境^总的虚拟事件，其实质乃为抒写耿耿忠臣之心青天可鉴，却无法为当今第一∞0统治者体察的无奈、惆怅和烦恼。苏轼的学生秦观受到新旧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