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政府处置刑讯：伍廷芳倾情描绘司法改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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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政府处置刑讯：伍廷芳倾情描绘司法改良梦本文原载于《瞭望东方周刊》2011年第7期，原题为“停止刑讯一小步”涂如松，湖北麻城人。妻杨氏失踪，小舅子疑姐夫杀妻，官府查一年无实拯。湖广总督迈柱指示“从速”破案。于是大刑，涂肉烂骨露而不认；再跪烧红烙铁，遂于烤肉味中画押。问及藏厂地，不人不鬼的嫌犯带办案人员在乱葬岗瞎指。挖开一座，空的；再挖，尸体长胡穿靴；终于找到女尸，骷髅却白发苍苍。眼见百余荒坟挖尽还没找到目标，涂母为求儿子解脱，剪下自己斑白头发，挑出一缁黑发；因涂案牵连下狱的县衙前刑书之妻为救夫刺破

2、手臂，伪造血衣两件，另砍下已故儿子的脚骨。长发、血裙、r骨一起埋至河滩，被引去的衙役终于凯旋。涂立判死刑。这时，杨氏突然现身，已受刑若“锅中烙饼、不成人形”的涂无罪开释。没有多年后的湖北老乡余祥林幸运，他未拿到一文钱国家赔偿。一段雍正年案例，见于文人袁枚记载和麻城县志。人物难考据,细节甚靠谱一一设时间、地点、名字为X、Y、Z,几可穿越千年,得无穷之解。本土司法，贯来案以供定、供以刑求。1911年2月，立宪风声日紧，回应法部针对刑讯逼供成风、冤假错案频发的汇报，清政府严肃要求各地停止刑讯，革除私刑非

3、刑。令所有审判衙门恭录光绪1905年关于停止刑讯的上谕，并悬挂在审判大厅，以示警戒。十年修律长跑，而今又在停止刑讯这个瓶颈处迈岀一小步。糟糕的是，中央很着急，地方不给力。减少在监“XX死”案多、人少、压力大。清代命案审结限期六个月：县三月内结案解府州，府州一月内解司，司一月内解督抚，督抚一月内向皇帝咨题；重案时限更短，县两个月，府州20H,司20H,督抚20Ho超期则罚俸、降级。1908-1913年在任的江苏句容县令许文，因一月讯结上控案5起、自理案29起被评劳模，“记大功二次”。而彼时县衙每年收

4、到呈词约7000到15000份。即便一成立案，月应审案也在白件。问责苛如虎，基层于是化压力为暴力。“信“反是实'而逼囚吐实，知'反非实，而逼囚坐实”，诸如“以布纸粘贴人身，向日晒干，带肉揭起，片片血淋”，无所不用其极。基层这么搞，上级非不察，闻之亦惊心。1901年7月，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进呈“变法三折”，建议恤刑狱、省刑责、重众证。方向有了，路径依然模糊。真正给司法改革制订实务手册的人，次年才会走进聚光灯下一一中国当学外国，“案以证定”，这是伍廷芳第一定律。1902年4月，刘坤一、张之

5、洞和时任直隶总督袁世凯联名保荐两名修律大臣：刑部左侍郎沈家本“刑名精熟”；出使美国大臣四品卿衔伍廷芳“西率专家”。一中一洋，准备摸索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的司法改良之路。伍、沈首先要求废除凌迟等酷刑，严禁刑讯逼供，以及对小偷等轻罪者培养劳动技能。清廷全部照准。1905年4月，光绪发布上谕，责令各省认真遵行，倘有再蹈前项弊端者，从严参办。当年7月和8月，“滥刑毙命”的巡城御史史瑞璐和广东候补知县刘宗翰遭查处。严禁刑讯，中央动了真格。此前刑部监狱犯人死亡率常过35%,“XX死”,“YY死”,花样百出。到19

6、11年，模范监狱在全国17省落地，搞狱侦釆集非法证据致犯人死亡的事件大大减少。司法人才也在积极培养中，看守学堂毕业“司考”多为讲究活学活用的主观题。比如：假设囚犯因看守张-:克扣一件棉衣表示抗议，看守李四殴击该囚犯，典狱官经调查发现，棉衣值银七钱，又查明囚犯带伤，问张三、李四应受何处分？典狱官应否受处分？不仅“楼脆脆”1906年10月，清廷尝试司法与行政分离，推行司法独立，刑部改称法部，掌司法行政，不再具审判职能，原专司复核的大理寺改大理院，作为最高审判机关，在法部设置总检察厅，作为最高监察机关,

7、独立行使监察权。十年修律，六法一一刑、民、商、刑诉、民诉以及1911年作为宪法宣布的“十九信条”均已备雏形。一路走来，“法学第一人”伍廷芳堪称灵魂人物。1882年，英国法学博士伍廷芳自香港回国，从给李鸿章做私人秘书开始，到清廷下达修律大臣任命谕时，伍不过候补四品。1902年7月12日、10月26H、1903年9月7日、1904年1月14R,清廷4次颁旨超擢其官职。参与修律时，他已是外务部右侍郎。他是坐着直升机上来的海归干部，飞机的燃料是清廷司法改革的火热决心。伍廷芳不辱使命，《大清刑事民事诉讼法》

8、、《大清商律》、《破产律》、《大清印刷物件专律》等多部新法都由其担当修订。然而，政策制定者务虚时或欲脱胎换骨，政策执行者务实处仍积重难返。《大公报》一篇名为《论刑讯不停之害》的文章指出，自废刑讯的命令颁布以来，官吏“纷纷焉各出其阻挠之手段，不曰与我民之程度不合，即曰与我国之习惯不宜??”诏书初下吋，州县官惴惴不安，向上级请示，督抚“辄以我行我法，诏书不必遵守覆之”。法部通令各省将所有监狱情况造册上报，湖南省“时逾半载??又多不能合法”；江苏省“皆敷衍塞责，并不实力奉行。余均任意玩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