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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62卷第5期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Vol.62.No.52009年9月WuhanUniversityJournal(HumanitySciences)Sept.2009.540~545孔子的仁爱之道彭富春[摘要]孔子学说的中心是道的问题。从天道而言,他阐释了天命说。天命是人的命运的根本规定者,因此,人要敬畏天命。从人道而言,他创建了仁爱说。仁是人的本性,它源于亲子之爱且扩充为人类之爱。对于孔子和儒家来说,成为一个人就是成为一个仁人。这正是学习的根本目的。[关键词]道;天命;仁;君子[中图分类号]B22
2、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81X(2009)05054006虽然中国思想分为儒道释三家,但儒家思想无疑是中国思想的主干。作为儒家思想的奠基者,孔子成为了中国思想的代表。正是孔子的思想塑造了中国人的民族精神。孔子虽然述而不作,但他的言论却被记载在先秦的许多典籍中。其中,论语最集中地记录了孔子的话语。孔子究竟说了一些什么?这是值得人们深入思考的。一、道[1]一般认为,孔子很少谈到道。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公冶长)一般还认为,即使谈到了,孔子也没有如
3、同老庄那样对道本身进行专门的思考和描述。尽管这样,道实际上在孔子思想中占据关键性的地位,只不过它具体化为了天命、仁义等问题。[1]孔子强调了道对于人生修养的重要性。他认为,一个人要志於道,据於德,依於仁,游於艺(述而),比起德、仁、艺等来说,道具有优先的地位。它实际上是人生最根本性的目标。因此,朝闻道,夕死可[1]矣!(里仁)既然道是必须追求的,那么人们就应放弃对于物质享受的贪恋。士志於道,而耻恶衣恶食[1][1]者,未足与议也!(里仁)人要主动积极地追求道,这在于,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卫
4、灵公)。但道在孔子的思想中到底意味着什么?第一,天道。它是天自身的道路,或是自然自身展开和显示的道路。在这样的意义上,天道即天命。第二,人道。它是人所走的道路。人道可能合乎天道,也可能不合乎天道。同时,不同的人可能走[1]不同的道路,因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卫灵公)。人道最集中地体现为一个国家的道路,也就是天下之道。孔子将它区分为有道和无道。有道是正义的、光明的;无道是邪恶的、黑暗的。它们表现为礼乐的不同。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
5、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1]不议。(季氏)依据天下有道和无道,人们要树立不同的处世态度。但无论是天下有道还是无道,人的行为都应该是正直的,但言语应有所分别。有道时要正直,无道时要谦逊。第三,道理。它是思想、学说和主张等。道理作为语言形态在本性上是关于天道和人道的思考,并且就是它们的表达。当然,不同的人会形成不同的思想学说,言说不同的道理。孔子也有他自身的道,收稿日期:20090515作者简介:彭富春,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武汉大学传统文化研究
6、中心研究员;湖北武汉430072。第5期彭富春:孔子的仁爱之道541[1]吾道一以贯之(里仁),这意味着,孔子不仅有道,而且只有唯一的道。它贯穿于孔子思想的始终。天道、人道和道理虽然各不相同,但它们都是道本身的显现。因此,三者是可以相通的。二、天命孔子关于天道的思考集中表现在他的天命观上。在孔子之前,人们信奉帝和天。帝即上帝,虽无名无姓,无形无体,却是天地间的最高主宰,支配世界和人的命运。与帝不同,天虽具有自然形态,但被人格化和神秘化了,成为一个最高的人格神。当然,孔子也说到天,但他所说的天已具有
7、了多重意义。不可否认,天依然保持了某种程度上的人[1][1]格的意味。如,天厌之!天厌之!(雍也),又如,天丧予!天丧予!(先进)获罪於天,无所祷[1][1]也(八佾),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宪问)这几处的天还有一定的拟人特点。不过,孔子所说的天主要不是限定于人格神的意义,而是获得了新的意义。一方面,孔子的天是[1]自然之天。它就是天地的存在及其运转。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阳货)另[1]一方面,孔子的天是义理之天。它是人的道德和文化的基础
8、。天生德於予(述而),天之将丧斯[1]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子罕)。这里,天是道德的源泉,是文化保存和丧失的依据。[1]孔子不仅淡化了天的人格神的意义,也反对各种鬼神观念。子不语怪,力,乱,神。(述而)孔子关注的是人的日常生活世界的问题,而不是超出了这个世界的各种奇异和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