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关系解冻中的“日本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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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世纪国际政治中具有重大转折意义的事件，是70年代初期中美关系的“解冻”。1972年2月尼克松成功访华被誉为“改变世界的一周”。　　日本作为美国的冷战盟友和中国的传统邻邦，在中美两国领导人改善相互关系时是必须加以考虑的“第三方因素”。“日本牌”可谓始终是中美两国关系博弈的重要筹码。今天我们简要重温这段历史，或许对于思考如何构建新型中美日三边关系有所裨益。被时刻提防的盟友　　1969年1月，尼克松就任美国总统，面对的是苏联咄咄逼人的压力以及美国如何从越南战场上“体面撤军”的挑战。中国在抗衡苏联、影响当时北越政权等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2、而1969年中苏关系恶化，让尼克松及其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捕捉到了改善对华关系的重要机遇。　　当然，美国政府解冻对华关系不仅是为了对抗苏联、结束越战，它还力图借助中国重塑有利于美国主导地位的未来亚洲政治格局，加之日本自二战后一直是美国在东亚的最重要盟友，这便使尼克松政府不得不在美中日多边关系的视角下思考对华政策。　　当年，日本发展对华关系甚为积极，美国政府甚至不时担心东京会越过华盛顿而“接近”北京。即便中国在1960年代中后期成功试爆原子弹及陷于“文化大革命”之时，日本仍有四分之三的国民表示赞同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在1969年3月完成

3、的题为《共产党中国和亚洲》的“国家特别情报评估”中，美国高级情报分析人员认为，“在与大陆发展关系方面，日本并不想被落在后面”，美日之间因归还冲绳和《日美安保条约》而产生的隔阂给中国提供了可以利用的外交机遇。　　同时，美国对于日本在经济上快速赶超自己十分担心。1969年美国财政部的内部评估报告提醒白宫，不要低估日本经济发展对美国带来的冲击，日本对美贸易的巨额顺差已威胁美国经济上的霸权地位，甚至对自由世界的经济秩序构成挑战。在安全上，尼克松提出要让美国的亚洲盟友分担成本，帮助盟友提高自我防卫能力，而不是总由美国为安全保障埋单。但是这一“尼克

4、松主义”在面对日本时却面临一个很大的两难：美国需要让日本在安全方面“做得更多”，但又不能“做得太多”。　　由此可见，美国在如何处理日本问题上确实存在矛盾心态，而这种矛盾心态可以说一直延续至今。“日本是一个‘灰色地带’”　　中美经过历时近两年的秘密渠道磋商，1971年4月，美国终于等到了中方同意美国派遣密使访华的要求，尼克松政府开始为准备与中方最高领导层的直接谈判忙碌起来，而在此过程中，“日本牌”的作用和重要性日益凸显。　　1971年7月1日，尼克松在基辛格即将开始秘密访华行程之前面授机宜，他要求基辛格尽量清楚地向中国领导人阐明“日本的未

5、来发展趋势所具有的威胁性”。尼克松强调，基辛格应该让中国人认识到，有很多国家对美国从亚洲撤出后日本所扮演的角色感到担忧，日本“既有能力、资源，也知道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重建军力，美国完全撤出该地区或者在该地区误用军力有可能导致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　　1971年7月9日，基辛格在北京与周恩来开始了秘密会谈。基辛格称，“在日本问题上，你们和我们的利益非常相似。我们谁也不想看到日本重新武装到牙齿，我们在那里的基地仅仅是防御性质的，并且能使他们延缓重新武装自己”，“在一个强大的日本和一个强大的中国之间，我们认为，一个强大的中国不是一个扩张主义者

6、，因为这是你们的传统”，“从日本撤军，重新武装日本，然后让日本和中国相互制衡，这不是我们的政策”。而周恩来则在会谈中多次强调了日本军国主义复活、日本对台湾野心等问题。　　基辛格向白宫汇报了中国领导人对于日本的高度担忧，并提出美国在对日和对华关系上应维持它所热衷的势力均衡，“我们必须和日本打造出一种精妙的友情，同时不能让人觉得日本对我们的中国政策拥有否决权。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我们让中国人觉得我们和日本人躺在一张床上，但同时又惹恼了日本人”。　　1971年7月15日，尼克松宣布将于次年访华。日本驻美大使牛场信彦在白宫发布此消息前几分钟才得到

7、美方电话通知，当时便惊呼美国越过日本与中国解冻关系这一“噩梦”变成了现实。而在这之后，尼克松对日本的担忧进一步加深。　　1971年8月10日，尼克松在会见柬埔寨首相时突然提出日本“控制和侵略”这一地区的可能性。同一天，尼克松告诉基辛格、国防部长莱尔德等高官，日本是一个“灰色地带”，它有可能抛弃美国而转向其他军事大国寻求安全保护。当年12月，尼克松向英国首相希思抱怨说，“日本人像一群虱子一样遍布亚洲”，他们怀有“挫败感”和“失败的记忆”，在结束越战后必须被纳入一个地区安全框架之下。对日本的担忧拉近中美　　很明显，尼克松在调整对华政策的同时

8、，担心美中缓和会使亚太地区的力量格局发生变化，进而可能迫使日本发展军备、重新武装自己，甚至与苏联结盟。尼克松当时可能还未意识到，他的担心与中国领导人不谋而合，正是对于日本的担忧把他们推得更近。　　197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