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异写实发抒孤愤聊斋志异的创作笔法与创作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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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卷!第$期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56<"#<=5<$!%##&年$月’()*+,+-./01-2345(0+*6（7(8*+-239:-/+:/1）4*+<%##&<#&>?#@A!!!!!!!!!!!!!!!!!!!!!!!!!!!!!!!!!!!!!!!!!!!!!借异写实，发抒孤愤：《聊斋志异》的创作笔法与创作主旨刘&玮（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北京%""’(!）［作者简介］刘&玮（%)("$），女，黑龙江哈尔滨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研究。［摘&要］《聊斋志异》以善写

2、鬼狐故事而构成题材上的“异”；但作家的创作主旨是要借助这些奇异的题材来反映现实，发抒孤愤，寄托理想。为实现这一主旨，作家使用了种种特异的笔法，即“借异写实”，通过“亦真亦幻”、“奇思异想”、“变形与放大”和“写实中求异”四个方面，实现作者的创作主旨。［关键词］《聊斋志异》；借异写实；创作主旨；创作笔法［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书名“志异”，作者亦自称“异史氏”。的确，书中近#""篇作品里面，大多数是关于花妖狐魅或异

3、于常人常事的故事，从题材上构成了它的“异”之所在。但《聊斋志异》绝非单纯地为［%］“志异”而志异，而是如作者所说，是欲“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第0页）作家是要借助这些奇异的题材来反映现实，抒写愤懑，寄托理想。为实现这一创作主旨，作家使用了种种特异的笔法来编织故事，塑造形象，可说是“借异写实”。这种笔法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亦真亦幻：对异类女子的塑造《聊斋志异》中的爱情故事是书中最为人称道的一类，在数量上约占全书的%1,。这类故事的男主人公多是穷愁潦倒的书生，女主人公则多为鬼、狐、仙

4、、妖等异类。在描写这些异类女子时，作者使用了亦真亦幻的笔法。她们一般是以人的面貌出现在书生面前，但在塑造这些女子时，作家一方面以写实的手法赋予她们以人的禀性与气质，另一方面又用幻化的笔法，写出作为异类的她们各自的特征。虽说真幻交错，但作者还是以“真”为主，突出她们的良好品质，以及与书生间真挚的情谊，从而“使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第%,(页）。首先，作家刻画出“异类”少女天真烂漫、初通人情的一面。《青凤》写青凤初遇狂生耿去病时既有“俯首”、“敛足”的羞涩之态，对耿生的轻薄又“无愠怒”。表现出初

5、涉世事的少女的羞涩和她对耿生的好感。《花姑子》写花姑子煨酒，因贪玩“插紫姑”的游戏而致使“酒沸火腾”，完全是人间小儿女游戏的天真之态。《小谢》写两女鬼小谢与秋容逗弄陶生，虽间或有亵慢之处，如“翘一足踹生腹”、“时而探手于怀，捋裤于地”等举动，但更多的是表现出少女的天真烂漫和憨态可掬：“以纸条捻细股，鹤行鹭伏而至”，受到陶生的呵斥后，她们“飘窜而去”，但陶生一睡着，她们又用纸捻“穿其耳”；当陶生夜读时，她们收稿日万方数据期：!""#$%%$!#·)"·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第!"卷#一个“掩生卷”，当“生怒捉之”时

6、，“即已飘散”，如此反复；另一个则以手“掩生目，瞥然去，远立以哂”。两个天真而又淘气的少女形象跃然纸上。后来，她们为陶生做饭，跟陶生学写字、读书，又“争媚之”，甚至都暗暗嘱咐陶生不要教对方，则又显示出女孩子的善良本性和不失为自然的妒意。其次，作家往往赋予这些异类女子以出众的才华或超常的聪慧，并安排她们成为书生的红颜知己。《连琐》中的女鬼连琐才华出众，不仅与杨于畏谈诗论文，还教他下棋弹琴；且善作曲，所作之曲既能“酸人胸臆”，又能令人“心怀畅适”，俨然一位情调高雅的益友，给寂寥中的杨生以莫大的慰藉。《小谢》中的小谢与秋容

7、均聪慧异常，在陶生的教导下，一个书法“居然端好”，一个读书“颖悟非常”。在陶生赴试被害，“淹禁狱中”时，二人又奔走相助。虽然这些异类女子最终都与书生结为夫妇，但婚前这种知己之交，在“男女授受不亲”、其结合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社会环境中，无疑具有惊世骇俗的力量，体现出作家所具有的近现代色彩的爱情婚姻观念。无论是连琐还是小谢与秋容，均不肯以其鬼身与书生为欢而加害于他们，这又是作家赋予她们的中国女性心地善良、善于隐忍的传统美德。这些美德当然部分是出于特定的社会环境中男性利益的需要，但结合作家个人的身世遭遇，以及他所

8、写的女鬼们以德报知己的举动，则又不能排除落魄书生在潦倒中的人生期待和心理慰藉的成分。作家在描写这些女子的“人”的特征的同时，并没有忘掉也写出她们“异类”的特点，使读者能够“偶［$］见鹘突，知复非人”（第%&’页）。如青凤作为狐身遇到野犬“逼逐”而向耿生求救时，“依依哀啼，耳辑首，似乞其援”，俨然一只弱小的狐狸。又如书中写花姑子“气息肌肤，无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