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衙门里的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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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笔·舌·眼——诠释着两种秩序的师爷文章著序言师爷都是些失意的人，科举考场没有为他们铺开辉煌的道路。我们熟悉的范进虽然看来可怜，其实他是非常幸运的，他终于中举了，而许许多多颇有才华的人，却只能在叹息中终老，他们中的少部分人，就做了师爷。做了师爷，也就以另一种身份进入了官场，与仕途平坦的读书人不同的是，师爷不属于官派，而是私聘。于是，对这些熟背四书五经的读书人来说，就需要在封建官场里磨得老于世故。在衙门里，师爷站到了一个微妙的位置，他们的工作是要从官爷的角度出发，担起治理一方百姓的任务，但由于是私聘，

2、他的首要目的又是要护全出资聘请他的东家。清代官场是出了名的黑暗，因此师爷既要照顾到东家表面上的功绩，又要谙熟官场一套不成文的特殊秩序，替东家把上下里外打点体面。这需要师爷很高明的手法和足够聪明的脑袋。本书就是尝试着走进师爷的世界，看看他们是如何来诠释着官场，甚至是人生的两种秩序。非官之幕清代衙门里的师爷并不是官职，否则也不敢称“爷”了，不是官职，照例就没有薪俸，用现在的话说，师爷是不享受国家公务员待遇的。聘用师爷，就得官员自己掏腰包。清代官员领的俸禄是银子和米，以银子为主。清代官员的薪水都不高，一

3、个一品官一年的俸银也不过就是一百八十两，禄米九十石。九十石的禄米换成银子的话，差不多有九十两吧，因此一品官一年里正常的收入不过不到三百两，即使有些“补贴”，例如乾隆年间给京官加发的恩俸，一品官能享受的也不过才二百七十两，加起来不到六百两。这还是一品大员，下面的小官领到的俸禄就更少了，九品芝麻官的俸银就不过每年三十一两五钱，禄米十五石七斗五升。然而，聘上一个师爷，每年少则要花两三百两银子，多则则要上千，这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师爷们享受的待遇可都比官爷的要高。现代人看了都不禁替那些官爷们心疼。白花花

4、的银子就这样流入翘着山羊胡子利嘴师爷们的腰包里，值得吗？爱财如命的“清官”们岂会不知道心疼银子，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他们，又何尝希望师爷们帮着他们一起来消受那白花花的银子呢！但师爷却有不得不请的道理，清代的大小衙门里几乎没有不见师爷身影的，甚至在野史中会谈到皇上也要任用师爷，虽然难以考证，但师爷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大小衙门的官员平日里重要的一件公事就是断案，只要想一想那些繁芜复杂的法律条文，你就知道这师爷是不得不请了。师爷又称幕客、幕宾、宾师等，师爷是民间的通俗称呼。清代正式的法典是《大清律》

5、，这是在《大明律》的基础上加以修改而成的，在顺治四年（1647年）、雍正三年（1725年）和乾隆五年（1740年），清朝廷分别颁布了《大清律集解附例》、《大清律集解》和《大清律例》三部正式的成文法典，最后定本律四百三十六条，按名例律、吏律、户律、礼律、兵律、刑律和工律分为七篇，附条例则达一千零四十九条。律就是大清律，从乾隆五年之后就比较固定，少有修改。而例的花样就多了，分为条例、则例、事例、成例等，一般来讲，刑部审的案件多了，就会从丰富的案例中抽象出一些规律来，写成立法建议，请求皇帝批准作为例颁布

6、，因此例是不断增多的，到了同治年间已经有一千八百九十二条了。审案不是胡乱裁判，司法公文必须要慎重认真地引用律文，是不是真的慎重认真且先不说，至少在形式上得是如此。一旦司法公文稍有疏忽，就会触犯《钦定吏部处分则例》。这部法规有52卷之多，把司法政务的各种细节规定得与其说是细致，不如说是繁琐来得贴切一些。触犯了这些条例，官员就要面临罚俸甚至革职的危险。因此，无论是为了保住乌纱帽，还是想要做出些政绩来，甚至是为了营私舞弊，都得先对浩如烟海的律例非常熟悉。清代的官员，有不少是靠花银子捐来的乌纱帽，没有多少

7、真才实学，而即使是科班出身，也常常是只会出口“子曰”闭口“诗云”的书呆子，难以把繁芜的律例结合到实际的案例中来，即或真是有此本事，衙门中事务繁忙，公务颇多，哪里有时间去钻研呢？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请一名熟悉律例，计谋多端的师爷了！这样的师爷，在衙门里称作刑名。刑名是大家最为熟悉的师爷形象，以致他都成了师爷的代表。平日里大家看小说或是电视，常见官员身旁伴着一个翘羊胡子消瘦身影的老者，跟着官员升堂问案，足智多谋，也可说是诡计多端，这就是刑名了，也是大家心目中的师爷。不过这里有些误解，首先衙门里常常不是只

8、有一位师爷，小一些的衙门会请两三位，大的衙门甚至可能有十来位，而且这些老先生也不见得全都熟悉律例，全都要帮助问案。此外即使身作刑名，需要帮助官员审判事务，也是不可站到公堂上去的，最多只好躲在后壁旁听，适合的时候给东家些暗示，那捻着胡子在公堂上盯着犯人阴笑的师爷毕竟是小说家的笔法。古代中国的衙门是统筹包办，与我们今天大有不同。在我们今天的时代里，法院不会多了心情去替税务局征税，税务局也不敢奢想去替法院断案，大家各司其职，互不相犯。但古代的一个小小衙门，就要把政府、法院、税务局、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