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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评徐勇著《征服之梦——日本侵华战略》曲家源近几年,在一些出版单位努力下,相继出版了一些系统研究抗日战争史的丛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抗日战争史丛书”,就是其中之一。专门史丛书应该具有学术性,即在史料的挖掘与运用,分门别类研究具体历史事件、历史人物或历史的某一侧面时观点的创新,以及为了充分地说明新观点而确定的独特的叙述方式等方面要达到新水平。“抗日战争史丛书”编委会就是这样向读者承诺的。但学术研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如果学术准备不足,仓促从事,单凭良好的愿望,也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我认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年出版的《征服
2、之梦——日本侵华战略》(徐勇著)就是一本有缺陷的书。作者徐勇同志自1985年即开始研究日本历史,受过专门的日本军史研究训练,曾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工作,参加过该部编写三卷本《中国抗日战争史》的工作。作者得天独厚,有条件查阅在大陆能够看到的几乎所有有关的中外文献资料。所以,这本书取材丰富。据粗略统计,全书参考中外书目共105种①,引用资料达800多条。而且该书研究角度独特,用日本侵华战略的谋划与实施来展现日本侵华战争的过程,便于把全局与局部、幕后与幕前、前因与结果等关系交代清楚,更便于读者从理①该书“附录二”所
3、列参考资料是104种,其中张宪文《抗日战争的正面战场》一书重出;而书中引用、书目中却漏掉的有两种:(一)第132页引原四郎《没有大战略的开战》,(二)第272页引林茂《日本内阁史录》。36论的高度认识抗日战争史。这本书本来应该成为一本有价值的书。然而,遗憾的是,在读过全书以后,却有些失望。不错,作者掌握了大量的史料,但他对这些史料尚没有认真研究、融会贯通,从而形成自己的见解,就匆忙下笔著书,使这本书没能达到如标题所显示的独特价值水平。具体地说,我以为该书有以下几个问题:(一)关于叙述方式问题学术研究的结果一般都表现为一种叙述(论
4、述)。马克思在谈到学术研究时指出:“在形式上,叙述方法必须与研究方法不同。研究必须充分地占有材料,分析它的各种发展形式,探寻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只有这项工作完成以后,现实的运动才能适当地叙述出来。”①充分地占有材料仅仅是学术研究的起步,更重要的是研究者必须深入分析历史事件的独特发展形式,“探寻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这项工作没有认真进行,那就无法把研究对象正确地叙述出来。关于叙述方法,恩格斯在《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一文中说,有两种可以采用的方式:“按照历史或者按照逻辑。”②历史的方式遵循的是“自然线索”,逻辑的方式则反
5、映着研究者的“思想进程”。虽然在实际操作中,这两种方式互相渗透,历史的叙述中有逻辑的演绎,逻辑的叙述中有历史的顺序,但从总体上说,这两种叙述方式还是有明显界限的。每位学者无不根据自己的研究性质而先行确定叙述方式。独特的研究对象决定独特的叙述方式。反过来说,重复别人的叙述方式也必然导致其内容的陈陈相因。日本侵华战争持续时间长,规模大,变故多,内容复杂,可以从各种角度来研究它。如果选择日本侵华战略的角度,那么首先应考虑它的逻辑叙述问题,即以“日本侵华战略”作为叙述的逻辑起点,①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第二版跋》,第23页。②《马
6、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122页。37以其战略目标、战略原则、战略内容、战略阶段等要素来架构全篇,是为经;而以时间为纬,从而展现出日本侵华战争的全部复杂性。逻辑叙述方式要求以事归类,从中归纳出相关概念,这样才能把对历史事件的认识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但《征服之梦》名为对日本侵华战略研究,实际却没有做逻辑归纳工作,而是简单地以历史事件的自然铺展作为替代(只是在各段节的小标题中加上“战略”字样)。全书九章,基本是按时间顺序平铺直叙。这就与以前出版的各种抗日战史没有什么区别。特别应该指出的是,日本自60年代以来,出版了大量侵华战争史著作
7、和当事人的回忆录,尤其是日本防卫厅战史室编写的“战史丛书”,披露了日本侵华时的大量档案材料、大本营的机密文件、日志和颁发的命令,以及政府要员、高级参谋人员的笔记和日记等等。这些书籍对日本的国策战略政略,各年度各时期各战役的作战计划、作战经过都有或详或略的转载和介绍。应该说,现在研究日本侵华战略并不困难。问题是,我们要避免陷入资料堆中迷失自己的目标。从《征服之梦》可以看出,作者受“战史丛书”中的《大本营陆军部》和《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等影响甚大。如果说要了解日本的侵华战略、作战计划要从这些书籍中取材是必不可少的话,那么在选材角度、
8、叙述方式、历史评价方面,作者就必须保有自己的特性,否则,写作这本书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认为,《征服之梦》在历史内涵方面基本没有超出《大本营陆军部》的框架。《大本营陆军部》以资料浩繁著称。它基本以时间为序展示日本大本营陆军部(包括海军军令部)在侵华战争时期对中、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