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历史风云与个人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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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谈历史风云与个人命运　摘要:《第九个寡妇》是一部优秀的“女性新历史小说”,严歌苓从个体本位的历史观价值观对长期居于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化的历史观价值观进行了深入的反叛,并由此而获得当代文学难得的思想高度和批判锋芒。本文从叙事策略、大历史中一个并不渺小和雷同的“个人”、日常生活等方面,分析作品中历史与个人的关系,并指出个人本位的历史价值观念对当今女性文学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女性新历史小说;历史观;日常生活;个人本位　　　　21世纪初第一个十年的短短四五年间,海外华人女作家严歌苓连续在大陆出版了四部回

2、归本土记忆的小说,即《第九个寡妇》、《一个女人的史诗》、《金陵十三钗》、《小姨多鹤》,从而把她自20世纪80年代登上文坛以来的创作优势发挥到了极致。严歌苓1990年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写作专业硕士学位,2004年起随美国外交官丈夫劳伦斯迁居非洲数年,并在中、美、非之间往返奔波。大跨度的时空迁移激活了她对中国本土历史风云的记忆,东西方文化思想的双重滋养,扩展了她的文学视野,深化了她的文学思维,使她萌生了在本土女性生命记忆的河流里提升出全人类的也是人性的史诗性作品的意愿。她在回答记者的提问时说:“我现在

3、有了国外文化的经历,反过头来,就更想去表达跟自己文化对比的结果。我觉得现在写的本土故事,并不非常本土。它的一些视角,是受西方影响的。”准确地说,这一意愿是她原来所接受的本土视角与西方文化视角相互碰撞的结果。也就是说,《第九个寡妇》等几部取材自中国生活的小说,其思维与美学的视野是超越题材界限的,因而是具有人类的人权、人性价值的作品。　　数量上的多产与题材、人物形象的独特性是严歌苓创作的显著特征。她的每一部广为人知的小说几乎都有一个新鲜独特的故事和性格鲜明卓然不群让人过目不忘的人物。《第九个寡妇》同样如此

4、。只要你读过《第九个寡妇》,便不会忘记主人公王葡萄,而且会被她吸引,使你一遍遍地去想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在那一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运动连年不断人祸动乱愈演愈烈的历史年代里,怎么会出现她这个不卑不亢聪明智慧看透历史风云能够基本上按照自己的心愿立身行事说话过日子而且活得有尊严活得快活能够在一定条件下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女人?王葡萄这个独特而又丰满的形象所负载的历史的时代的和思想的内涵,涉及我国一个世纪所没有解决而有待于21世纪加以解答和澄明的问题,是关于历史、政治与个人的生存和命运的问题,是个人对命运

5、的选择与承担的问题,而选择与承担问题其实是一个关于自由、关于人的依附性、奴性抑或主体性的问题。可惜现有的一些评论,大多有意无意地与这些问题擦肩而过了。笔者对小说文本细读后,忍不住想围绕王葡萄做一重新编码式的初步解读,希望能抛砖引玉,得到各位文学研究者尤其是女性文学研究者的指教。　　作为女性新历史小说的《第九个寡妇》　　陈思和教授在为《第九个寡妇》所写的“跋语”中,认为其文体属于“新历史小说”,是“宏大的历史叙事与个人传奇经历的结合”。这是一个准确的定位。那么什么是新历史小说?较之此前的“旧”历史小说,

6、它们“新”在哪里?陈思和在另一篇文章《关于“新历史”小说》中,指出其“大致是包括了民国时期的非党史题材”的小说。那么新历史小说之“新”,就是一个题材上的“新”了?就此,孙先科教授在认真阅读了陈思和的这篇文章后,认为“在著作看来,‘新历史小说’之新,恐怕主要不在于题材上的‘民国时期’和‘非党史’这样的限制,而在于作家在新的哲学观念和历史意识支配下,对历史进行重新叙述和再度编码时,所获得的新的文本特征及相应的历史意识”。他在联系我国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后期的一些新历史小说时,认为新历史小说在题材上不仅包

7、括民国时期也包括这之前的古代历史和现当代已成为历史的所有历史题材,而且相对于我国当代文学中“十七年”文学的“革命历史题材”小说而言,新历史小说的“再叙事,正是针对‘革命历史题材小说’这一‘前叙事’而展开的。再叙事对前叙事而言既是一种补充,同时又是针对前者的颠覆与消解”。“‘新历史小说’有意识地消解‘革命历史题材小说’的叙事规范,不仅在叙事特征上判然有别,而且其历史意识也逸出了‘正史’与‘党史’所规范的思想与主题范畴,具有了新的意识倾向”?譹?訛。这是一个在历史叙事形式与内容的结合中对新历史小说之“新”

8、的准确概括,也完全适合《第九个寡妇》的思想主题内涵与历史叙事结构,只不过鉴于其作者与主人公皆为女性和由此而带来的文本的女性性别经验、视角与思想内涵,我把这部小说定位为“女性新历史小说”。　　就其所涵盖的题材的历史性而言,是一个长时段的囊括了中国从现代史末期(1944—1949)到当代史建国后的前30年(1949—1979)大约40年的历史时期。这40年间几亿中国人所经历过的历史大事件和其时通行的政治话语霸权,尽收作者眼中,并被其全部纳入文本历史叙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