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端临《文献通考》及其在今日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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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馬端臨《文獻通考》及其在今日的意義周聖智國立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導 言《文獻通考》作為中國史學史上一部鉅著，是歷史上以個人之力完成的史書，文字量1共四百七十萬字。耗費個人巨大心力，文字量這麼龐大的作品，內容上應該有不少值得後世治史者挖掘、引證、討論和學習的地方，才不辜負自己的一番心血。《通考》在宋代史事史料的了解和引證上，一直受到宋史學者的重視，這部份的價值普遍地被實際利用。除此之外，《通考》還有甚麼實質效用應該被治史者重視呢？筆者願意就這方面議題貢獻己見。《文獻通考》唯宋朝這一段，是以宋人記宋史，是直接的史料。按照學界現有的運作模式、史學思維以及閱讀的選擇

2、，大概只有治宋史和史學史的人才會去看這本書。我就聽過唐史學者說《文獻通考》沒甚麼參考價值，就唐史來講是二手史料，只是蒐列前人的史料而已。這種看法、這一類態度的產生，跟我們現在學院化史學常規下對於甚麼是治學、還有學術文章的定義有關係。我認為這種態度是應該調整的。杜佑（735–812）認為在紀傳體中的「志」之外，有必要就各專業領域跨朝代長時間編輯史料，並做出評論，因此編成《通典》一書。馬端臨（1254–1340）在《通典》的基礎上，擴大分類的性質，分為二十四考，以持續並發揚杜佑史論為出發點，編成史料蒐列到南宋的《文獻通考》。杜佑身處所謂唐宋變革的初期，馬端臨則是

3、處在變革過去之後的宋末元初。馬氏所處的社會型態不但比杜氏的時代更有發展，也比杜氏多經歷了唐、宋兩朝興亡；對於自命「超越漢唐諸儒」的宋朝士大夫如何治史，也做了觀察和甄別的工夫。像這樣一部書，真的只是治宋史和史學史的人才應該看嗎？對整個學界有沒有普遍性的助益和價值？在對此書下過功夫之後，我認為此書對所有治中國史的學者都有可資參考之處，不應是只想寫一些考證式的宋代的文章才看。以下分幾個單元，從不同角度來談《文獻通考》。1此字數統計根據王瑞明：〈論馬端臨的史學思想〉，《華中師範大學學報》2003年第3期，頁9。124周聖智對《通典》與唐後期史料的增補《通典》一書，主

4、要記載至天寶十四載（755）；安史亂後至《通典》成書的貞元時期（785–805），僅簡要記載，多有缺略。《通考》就這三、四十年中，增補不少東西。「表一」舉食貨部份為例，表列《通典》未記而《通考》增補的史料。表中並注明幾本與唐史相關的基本史籍，就同一材料有無記載。所謂基本史籍，目前指的是：兩《唐書》、《唐會要》、《通鑑》和《通志》。表一 《通考》增補貞元以前《通典》未記史料通考位置史事史料內容重要引文已列史籍未列史籍田賦二武德七年七年始定均田賦稅。凡天下丁男十八以上者兩書食貨考41頁均田租庸調令給田一頃。……皆以二十畝為永業，其餘為志、會要、口分。……歲輸粟二

5、石……綿二兩通鑑、通志田賦三開元十六年詔每三歲以九等定籍新志、通鑑舊志、會考45頁每三年定等詔要、通志田賦三肅宗寶應元年元載以江淮雖經兵荒，其民比諸道猶有通鑑舊志、新考45頁元載弊政資產，乃按籍舉八年租調之違負及逋逃志、會要、中欄下欄者……徵之。……不問負之有無、貲之高通志、舊元下，察民有粟帛者發徒圍之，……相聚山載傳、新元林為羣盜。……袁晁起浙東。……李光弼載傳討平之廣德元年丁、一戶三丁者，免一丁庸稅。地稅依舊。……舊志、新通鑑、通志老詔男子二十五為成丁，五十五為老以優民志、會要地頭錢大曆元年，……又有地頭錢，畝二十新志舊志、會要、通鑑、通志田賦三上都秋稅

6、兩等又詔上都秋稅分二等，上等畝稅一斗，下新志舊志、會考45頁等六升要、通鑑、中欄下欄通志大曆四年度支大曆四年敕：天下及王公以下，今後宜準舊志、會要新志、通長行旨稅錢、度支長行旨條，每年稅錢上上戶……下下鑑、通志邸店、行舖、戶五百文。……百姓有邸店、行舖及爐寄莊戶、寄住冶，應準式合加本戶二等稅戶、莊田考46頁兩稅法在貞元計錢而輸綾絹。既而物價愈下，所納愈新志舊志、會中欄初錢重物輕之多。……賦不增舊而民愈困矣。……改科要、通鑑、弊，併召雇、役曰召雇，率配曰和市通志和市等考46頁陸贄言兩稅法新志、通鑑舊志、會下欄六害要、通志論馬端臨《文獻通考》及其在今日的意義12

7、5表一（續）通考位置史事史料內容重要引文已列史籍未列史籍國用三漕運苑西監褚朗議顯慶元年，苑西監褚朗議鑿三門山為梁，新志、會要舊志、通241頁中欄可通陸運。……功不成鑑、通志國用三漕運轉運使劉晏治劉晏……由襄漢越商於輸京師。廣德二舊志、新通志242頁上欄江淮漕輦運年，……以劉晏領東都河南淮西江南東西志、會要、轉運租庸鑄錢鹽鐵，轉輸至上都。……歲通鑑轉粟百一十萬石242頁上欄建中三年杜佑杜佑以漢運路出浚儀十里，入琵琶溝，絕新志、通鑑舊志、會改漕路蔡河，至陳州而合。……疏雞鳴岡首尾，要、通志可以通舟。……繇白沙起東關，歷潁、蔡，涉汴抵東都。……會李納將李洧以徐州歸

8、命，淮路通而止從「表一」可以看到，即使是天寶以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