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性魅力的充分张扬_浅析杨绛作品的艺术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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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1卷第4期宁波教育学院学报Vol.11No.42009年8月JOURNALOFNINGBOINSTITUTEOFEDUCATIONAug.2009智性魅力的充分张扬———浅析杨绛作品的艺术特质车芳芳（宁波市鄞州区鄞江中学，浙江宁波315151）摘要：作为学者型作家，杨绛以其鲜明的个性背景在作品中融入了写作者慧敏的生存策略和单薄的为人处世原则。她的睿智不仅使她安然度过艰难的时世，也使她在文革后的创作中呈现出充分的“智性”魅力。关键词：杨绛；智性；艺术特质中图分类号：I207.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

2、9-2560（2009）04-0072－04与丈夫钱钟书锋棱毕现的钻石精金比，杨绛是一方柔糯温润的田黄美玉，宁静、平和、智慧而清洁。八十年代，她的散文集《干校六记》、《将饮茶》、《杂忆与杂写》和小说《洗澡》的先后面世，多种剧作重印出版，让读者赞誉不断；译作《堂吉诃德》还让西班牙特授“智慧王国阿方索十世大十字勋章”。文[1]81如其人，杨绛“不是那种飞扬躁厉的作家，正相反，她有缄默的智慧”，她的作品焕发的是出世达观、睿智幽默的光芒。一杨绛在描摹人性画卷时笔墨很淡，有时纯用白描，她更重视的是理性的感悟。从意象产生与

3、形成的笔法看，《洗澡》是这种借情以酝理的艺术传达结果。作者适度将艺术情感理智化，描绘出一场知识分子既震撼心魄又尴尬无奈的“洗脑”运动。“洗澡”可以洗去表面的污垢，但那些无形的灵魂深处的污垢能洗去吗？杨绛用她塑造的人物形象作了否定的回答。在“洗澡”这终极意象下，许彦成与姚宓的恋爱秘史最后以分手告终是传统的儒家“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法则对其施洗的结果；而余楠、朱千里等一群知识分子在突如其来的思想改造运动中或喜或悲、或歌或哭的经历也是一场“现代”的“施洗”。一个看似轻松有趣的婚外恋故事，却包孕了一种刻骨铭心的苦涩。究

4、竟什么是知识分子独立自由的人格？在这样的年代，知识分子的生存问题该如何选择？杨绛的简洁笔法是有迹可寻的。首先是作品虚化的背景安排。《洗澡》有两条情节线索：一是许姚的恋情，一是许彦成等知识分子的“洗澡”。从为故事高潮做必要铺垫的角度看，杨绛本应对建国初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大背景作渲染，然而委婉的她却采取了将故事背景虚写的方式。小说开篇第一句是“解放前夕，余楠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当”，由此带出第一、二两章“北平国学专修社”成立的叙述。第三章头一句说“北京一解放，长年躲在角落里的‘北平国学专修社’面貌大改”，接着便是姚

5、宓等研究人员的陆续出场。这种融背景的交代于情节展开之中的简约笔法颇有传统文学作品的韵致。[2]其二是作品淡化的情节设置。《洗澡》将“高潮虚写淡化”了。小说是写解放后中国知识分子第一次经受的思想改造，但主干故事却是两个平凡知识分子许彦成与姚宓的爱情。作者作为全知叙述者不止对二人的外观造型讳莫如深，对两人爱情场面的描写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姚宓小书房的那次爱的约会，则仅以最后的定格出现。这是一个意味着分手的定格，而且是主动选择，并非迫于外界压力。小书房里只有一张小小的书桌，一只小小的圆凳。这时许彦成坐在小书桌上，姚宓

6、坐在对面的小圆凳上，正亲密地说着话儿。她的脸靠在他膝上，他的手搭在她臂上。（《洗澡》）他们有迫切的话要谈，只觉得彼此已相识一千年。撞到这种情景，许彦成的妻子杜丽琳站在门口，收稿日期：2009-03-17作者简介：车芳芳（1978-），女，浙江绍兴人，宁波市鄞州区鄞江中学一级教师。72车芳芳：智性魅力的充分张扬———浅析杨绛作品的艺术特质凝成了一尊铁像。许姚马上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决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却一声不吭，只对丈夫说家里有人找。事实上，姚宓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破坏，她虏获了许的心，留给杜的只是一个躯壳，甚至

7、是个敌人。杜看到姚宓脸上很甜、很妩媚的胜利者的笑了，这明明白白是对杜的侮辱。可是她并不想和姚宓谈判，也认为这里不是和彦成理论的地方。这种以退为进的策略，也是一种诙谐。还有写意的人物描写。杨绛创造的人物大多面目不很清晰但又极易辨认。没有精雕细琢的工笔，而是捕捉人物最显著的几个特点，三笔二划，立即成像，如烟雾中“漂亮的河马”施妮娜等。姚宓所给的印象只有一个苗条身段和一双眼神沉静、偶尔会一亮的轮廓模糊的眼睛。眉毛呈“十点十分”、“十点七分”的罗厚为了方便许姚竟提出要娶姚宓为妻，除了这份憨厚仗义以及抢搬藏书的能干，他其

8、余的通通被省略。至此，写实也就转成一种虚拟，一种写意。《洗澡》的书名，也许只有曾经身临其境的人更能体味个中的酸甜苦辣，了解其对于历史背景的反思与反嘲。小标题“采葑采菲”和“如匪浣衣”与小说正文互为补充，正文较为客观冷静地呈现世态，每个小标题却像悠长悠长的叹息。古文的选用不止言简意赅地用上了旧的意境，更昭示着人间由来已久的哀伤处境。二[3]23把世态人情当书读，当戏看，就必然有一种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