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火柴》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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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七根火柴》三问　　张新华《七根火柴》三问　　张新华湖北武汉市英格中学　　教《七根火柴》这篇课文不知多少回了，不知什么原因，再找不回当年学生时代初读它的感觉了，倒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疙瘩来。我无意否定这篇小说在创作上的经典意义，更无意否定其负载的厚重的价值和思想积淀。古人说：“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笔者不揣冒昧，直陈本人心中疑惑和浅陋之见，敬请方家赐教。　　从小说中可以知道，无名战士保存的火柴，并非私有品，而是集体公有品。无名战士在红军中可能是炊事兵，也可能是勤务兵，不管怎样，他有为部队保管火柴这一责任。只是有一点我想不

2、通：他是为何掉队的？是因伤病，还是因体弱？若如此，又会产生新的疑问：火柴在红军过草地时如此珍贵，为什么要让一个伤病体弱、不能负责的人去保管？为什么不选一个身体更强壮、不致于掉队的战士来担此重任？　　另外，无名战士也不会是一下子就掉队的。按照常理，他应该有时间，有可能也有义务在掉队之前将部队的救命物资——火柴转交给其他同志安全保管，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小说只写了他在风雨中的一棵小树下苦苦等待。茫茫草地，无名战士的“苦等”是否一定会遇到“卢进勇”？假若卢进勇走的是另一条路，与无名战士失之交臂，这七根珍贵的火柴岂不是要永远消失在茫

3、茫草原？此处让人匪夷所思。红军救命的战略物资沦落如此危险尴尬之境，到底是红军用人之失误，还是无名战士工作之失职，抑或是作者情节设计之失察？　　小说写道：“一共只有七根火柴，他却数了很长时间。”我认为此处描写不真实。第一，当时暴雨刚停，空气湿度应当很大；并且草地上天气瞬息万变，暴雨来临往往猝不及防。无名战士如此长时间地数火柴，把火柴暴露于一个险恶莫测的状态之中，合理吗？第二，无名战士的手应当很潮湿，以湿手拨弄干燥的火柴，妥否？第三，无名战士藏身于一棵树下，倘若此时树枝或树叶上有水滴下来，火柴岂不被淋湿？于情于理于境，无名战士

4、都不会长时间地去数火柴。此处描写让人费解。　　小说界说：“故事好编，细节难找。”《七根火柴》中不乏精彩的细节点染，只是我有一种感觉：文中的细节描写过多过繁，有堆砌陈列之嫌。如同一幅画，画师在完工之后，又于许多空白处进行了修修补补，这儿描一块石头，那儿绘一棵草，整个画面不胜负荷了。古人讲：“繁花损枝，丰腴害骨。”我认为这恰恰说中了《七根火柴》的要害。它在细节上的铺排，使文中人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乃至画外音都精细化了，如果用之于演员表演之脚本，无疑是优秀的；若用之于小说则不妙，至少它使小说的叙述语言沉闷，文气不畅，也使小

5、说余味大减。因为好的文学作品应该是愈咀嚼愈有滋味的橄榄，应该是作者说得少而让读者联想多。　　综上所述，我认为《七根火柴》有许多雕琢之迹。据有关材料记载，《七根火柴》中的故事并非真人真事。其最初胚芽是：一队红军战士在白茫茫的雪山上迎着风暴走着。一个红军战士身子一歪，摔下雪坡，几番挣扎，被深雪埋住了。随着战友们的视线望去，只见白雪上露出一只手，在这手心里托着一个党证。很显然，从这个“胚芽”到《七根火柴》，作家经过了反复思考，反复提炼，为我们树立了“选材小，开掘深”的典范。现在看来，作家在创作中过分关注小说的主题内涵，过分追求人

6、物形象的完美，而忽视了一些不应忽视的重要细节，让小说的艺术价值打了一个小折扣，留下了无法弥补的缺憾。当然，这也并非作家所愿。他所处的特定政治历史条件，以及他特殊的人生和创作经历，无疑局限了自己的视野。今天我们身处开放清明的时代重新评价《七根火柴》，应当不为尊者讳，不为俗见误，实事求是，还其本来面目。　　由此我又想到了教材的编写。同样是写革命题材，初中语文第二册选了三篇文章。我感觉：《梅岭三章》为“诗言志”之典范；《小桔灯》中的“小姑娘”可亲可敬，让人难忘，它们都比《七根火柴》更接近生活的真实。教材的编写应该关注可歌可泣的革

7、命生活，但不应该以牺牲真实为代价。陶行知说：“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我们的教材有义务培养学生“真人”的品格，这是语文人文性的重要体现。以人为本，而不是以某种先验意识为本，这是教材编写者应该思考的。